那人交待过后,便转过了身子,面向疯女,摆出了“武侠”中白鹤亮翅的招式,接着便伸手移步,隔空向疯女施加能量。
陈氏看出,随着他的动作,他赤红的脸面,渐变得苍白,随之亦大汗淋漓,而胸口原鲜血淋漓处,再有鲜血迸溅,陈氏不由不忍,失声喊道:“官人”,那人却不理。
过了片刻,那人停止了动作,好象大举已完成,却累得如同站立不住,脸色更加苍白,他捂了胸口,豆大的汗水已滴在身上,面上也露出了极痛苦的隐忍之色,瞬间后,郝然倒地,接着便化作了一只巨型的黑狐。
陈氏再个目瞪口呆,不免又惊又怕,却也不是怕的别的,只是怕他身受重伤,恐性命不保,而他是个狐狸,又不是个人,这怎的就医?
那陈氏好不的心急如焚,不觉就想到他之前的交待,想到了那锦片,遂立个将那锦片放在脚下,不想,那锦片于瞬间竞变成一席面大的毯子,陈氏略有惊喜,却也顾不得太多了,遂慌慌忙地半拖半抱着将那黑狐置于毯上,接着那毯就飞起来了,然就在这毯刚离地面的一刹那,陈氏却莫名地也迅个地跳到了毯上。
及至到了毯子,陈氏这才想起了家,想起了外出的夫婿,想起了两个女儿,不免埋怨自己的荒唐,内心自是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也有些内疚,而另一厢,却是因近了给过她亲密的他,遂也有几分雀跃般的欢喜。
因是在夜里,陈氏只觉那毯飞得好快,听得两边风声响得如山呼海啸一般,却也不知南北西东是哪,更不知这一场,将会是飞向哪里。
但不管了,她相信他自是不会害她的,只要有了他,跟着他,哪怕他因了伤,保护不了自己,哪怕是飞向阴曹冥府,哪怕是飞向地宫鬼窟,和他在一起,她也不会害怕。
一时间,陈氏又觉飞行中,有冷飕飕的寒冷,不由地,便匍匐着跪向了黑狐,以努力抱那黑狐至胸前,以靠得它近近的,以免得他受寒冷。
不一会,远方出现一片璀璨的灯火,那飞毯便向着灯火处飞去了。
原来那一片灯火处是半山上一极其豪华富丽的大房子,那房子的大门敞开,飞毯穿门而入,房里面灯火通明,处处金碧辉煌,陈氏只觉一片明晃晃地耀眼,未来得及细看,那飞毯便端端落在地板上。
陈氏见那黑狐如沉睡一般,胸口处还有血迹,稍有动作,便血液外渗,也没的心思对新的环境作环顾了,遂从自己衣裳上撕下一大绺布,以将那伤口缠住,大概因她搬动他身体时,将他惊醒,他睁开了虚弱的眼睛,见陈氏搂了他,正为他作弄,惊得一个机灵,便动了动身子,瞬间之后,又变成了人的模样,却是不胜的憔悴,令陈氏怜悯心不由又起。
那人款款看了陈氏,不觉喊了声“娘子”,便挣扎地坐了起来,也伸了胳膊搂了她,陈氏只觉自己有眼泪在缓缓流出,那人却凄楚一笑,道:“无碍了,无碍了,到了这里,即死不了。”之后,似想起了什么,问“噫?你怎的跟来了?”那陈氏没有回答,只怯怯地看了他,接着小心地摁抚着他,让他重新躺下。
正此时,却听外面有“大郞、大郞”的朗朗女声。
随着话音刚落,见一个光鲜艳丽的女郎,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了大屋,进屋即看见了仰卧在毯上的辛大郞以及匍匐在他跟前的陈氏。
辛大郞只看了她一眼,却没的说话,便又闭上了眼睛。
陈氏以为来了他的至亲之人,惶的如惊魂一般,立刻从他身边离开。
那女郎也好不的大吃一惊,接着便定定地看了他们一瞬,然后愤慨说道:“好个辛大郞,刚刚打了一架,转身你即跑了,本是来为你疗伤的,不料,这才多时,你竟带了伤又浪去了,且还勾了一女子,你不要命了,如此,你没得救了,死了活该。”说着,愤愤然,拂袖欲离开。
陈氏听了,忙的,慌迭迭地跪向女郎,凄切道:“仙姑,仙姑,且莫要误会,他不是你想象的,他是去救人的,去救人的,因救了人,才伤又重了,求求你,请千万救他一下。”说着连忙向她磕头。
女郎不由一惊,之后却朗然大笑道:“救人?哈,他还会去救人?他不最恨人吗,处处不是要为他死了的子孙向人类复仇吗?”
那大郞接道:“那要看是谁,那个为了某人而要遭天遣的人,我自然是不恨的,且还要爱他,并是爱屋及乌地爱他。”
哪知那女郎听了,又立个暴躁,怒道:“哈,你个辛大郞,又偷偷看我了。”
那辛大郞却朗朗一笑,道:“十七妹呀,好稀罕啊,谁都长着眼睛呢,睁开眼睛,天下可不皆在眼中,想往哪看往哪看,谁让你又进入我眼中,哦!要想不被看中,也稍稍隐蔽一些,没的光天化日,大剌剌的,也太不成体统了。”
女郎似被说中,遂好不的恼羞成怒,气急败坏道,“好个辛大郞,我没的再和你分辨了,你这厚颜无耻的东西,我姐姐为你而死,丢得一堆儿孙,你也不管,却强词夺理,以报复人间为由,到处在人间沾花惹草,你去死吧,”说着,真的要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