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了。她歪靠在椅背上,只觉得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都叫人心情压抑烦闷。
不知过了多久,公交车慢慢开进市区,江柔听见机器人声报出站名,鬼使神差地就下了车。
等到江柔撑着伞站在解放军理工大学校门外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只是迫切想见到他。
虽然李明恺每个周末都会来见自己,可是江柔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一面。
而此时已经是五月十一日的凌晨一点。
江柔的手指发僵,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李明恺的电话。
电话那头嘟嘟声响到第三声,有人接起电话。
李明恺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点点倦意:“江柔?”
“李明恺,你现在出得来吗?”姑娘捧着电话,站在校园围墙外的墙根下小声问。
……
李明恺很快就冒雨跑了出来。
江柔知道他们宿舍管得严,门禁、熄灯都比一般大学要严格,可李明恺还是很快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半句推脱就成全她的任性。
江柔的心软得不可思议。
她见到李明恺,将煎饼班长的事情告诉他。
“煎饼的妈妈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就是哮喘的并发症导致的猝死。如果监控被销毁了,没有人能证明那个时候还有其他人在家里。就没有办法提起任何指控。煎饼说他要跟那些人死磕到底……”
“但是李明恺,那些人来头不小,我听煎饼说有一个叫什么陆局的人好像从中帮了忙。”
“煎饼这么做无异于以卵击石,如果我们不能帮他,我怕他真的会放弃高考!”
“他不能放弃高考,这是他最重要的机会了。他一直很努力,如果给他考试机会,他一定会考上一本院校的。”
江柔一直不停地说话,试图将整件事情最快地告诉李明恺。后者则从她的语气中捕捉到她的不安、焦虑和担忧。
“江柔,江柔。”
李明恺叫她的名字,一边张开手臂,将她轻轻带进自己怀里。
江柔的脸靠在李明恺的胸口,她不由地闭起双眼,抬起一只手抱住他的腰。
“李明恺,我不知道我能怎么帮他们。很多时候,我们都无能为力不是吗?聂希泽、煎饼,我谁都帮不上。”
“我知道,很多人坚信,真相或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她低声说,“但他如果迟迟不来,在这漫长的等待里,被伤害、毁灭的一切,谁又能来弥补呢?”
“你觉得不公平吗?你觉得失望了吗?”李明恺问她。
“我不知道,我心里很乱。”
李明恺低声说:“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也从来不是黑白分明,很多人,甚至包括你我,都站在某种程度的灰色地带里。”
“但是江柔,正因为如此,我们的存在才有意义。”
“对于很多人而言,那等待里的他们无能为力,可对于更多的人来说,他们抓住每分每秒,为了缩短等待的时间不遗余力。”
我们或许阻止不了意外的发生,阻止不了光明背面的阴暗滋生。
但我们存在,我们努力,为了减少意外,为了让更多的光照亮黑暗。
这样的道理其实浅显易懂不是吗,可这个时候的江柔只需要有一个人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