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根柱子有序排布,粗壮的铁链哗然响动,这附近的魔气挟裹着罡风碾压过来,桑昭努力稳住身形,一边看符文变动一边感受天地间魔气的搅动。
神思时而清醒时而混沌,这封印符阵的运作和阵眼已经被她摸清,可这封印符阵的威力却远超她的想象,想要从外打破……不知道她要一次性吸纳多少魔气……
顿觉任重道远,路途艰辛。
桑昭心中慨叹,待周遭风平浪静后,依旧坐在骨杖上吹着夜风,遥望远处的魔物厮杀奔袭,一仰头,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繁星点点,今夜无月。
重回地宫。
“看不出来,医修还能改符阵。”
“嗯。改了一点,前辈有没有感受到封印的力量变弱了?”
“汪洋少了一滴水也还是汪洋。”
“……”
桑昭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发自肺腑的感激之言,只默默坐回角落里继续吸纳魔气。
她这幅躯体在丹田碎裂前也只是结丹修为,所以一次性最多也只能吸纳结丹期魔修体内所能容纳的魔气。
若是想要多吸纳一些,便只能一点点加码,循序渐进,让通体经脉慢慢适应,但每一次新的突破都会伴随着剧烈的痛苦。
普通的修士时常会用灵气或魔气滋养体内的经脉,随着修为的提升,经脉渐渐就适应了强劲的灵气或魔气。
但她这种修炼路子却不行,只能忍痛强行拔高通体经脉的耐受力,还不能一次性做得太过,否则经脉碎裂更难痊愈。
桑昭甚至能感受到,这种做法是有极限的,极限在于一个人对疼痛的耐受力。
结丹向后,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大乘、渡劫,她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何种地步,可想完成那三月之约,桑昭保守估计,得到炼虚期。
一夜无话至天明。
旬月匆匆过。
桑昭这一个月过得水深火热,痛不欲生,每天不断吸纳魔气,捏法诀稍微改动符阵,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试探着拓宽经脉,任由魔气在体内流窜,经脉时时刻刻处在被拓宽的疼痛中。
她也试过用所剩无几的药材炼制镇痛丹药,但一是时间不够,二是效果实在有限,便就此打住。
后来疼着疼着居然还有些习惯。
那人被困此处六千多年,日日受此折磨,同样都熬过来了,她所受之痛不过九牛一毛,加上经脉强劲之后那种抬手间便可翻云覆雨的力量感带给她的惊喜也冲淡了这份痛苦。
所谓追求更高的修为……便是如此恣意洒脱吗?
那种仿佛可以掌控自己生死命运的感受的确令人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