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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怎么了?”
四周的年轻僧人,包括身为大师兄的悟慧都露出了些许惊疑之色,手中长棍提起,警惕地盯着那鼓动的帷幔。
但慧济方丈依旧拄着禅杖,表情淡定地回过身,他无视那像是即将有什么恶灵从中冲出,甚至即将吹到脸上的灰黑色帷布,上前,将被风吹到的油灯扶了起来,重新点上。
众僧就见老和尚抬手持礼,闭目开始念经,而随着他声音缓缓扩开,四周那诡异的风动,渐渐地平缓了下来。
风声渐息,帷幔垂落,慧济方丈的念经声沉重而有力,像是一块定心石,压在了众僧狂跳不已的心脏之上。
就在他们松了口气的同时,那帷幔的顶端却毫无征兆地突然断裂,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众僧包括悟慧虽然守卫燃灯阁多时,但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提起手里的长棍就做出了防御姿态。
可帷幔之下的东西,却让他们都愣住了。
没有妖怪,没有恶灵,也没有什么诡异邪气的佛像。
那帷幔之后的真身,只是一盏灯。
一盏有一条布满鳞片的尾巴从灯足而起,顺势缠绕而上,直至灯颈的巨大油灯。
☆
“我的妈呀!”
昏暗的林间,施邢一屁股墩坐地上了,堆积的叶子腐烂,和冬日里半干燥的泥土混在一起,倒成了天然的坐垫。
列成一队的僵尸队伍中,陶知爻和萧闻斋缓缓走了出来,两人脸上的灰土都被冷汗刷掉了大半,刚刚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惊险了。
施邢一看陶知爻,就忍不住伸手指着他。
“你,你……”
他本想出言指责两句,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施邢叹了口气,“你刚刚被鬼魇着了?”
他本意只是吐槽,可谁知道话一出口,就见陶知爻点了点头。
陶知爻在施邢震惊的注视下,说道:“是被鬼魇着了……吧。”
“什么意思?”施邢一骨碌直接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燃灯阁,“你说那佛寺里有鬼?”
“我……”陶知爻张了张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施邢怎么会对燃灯阁那么感兴趣?
按理来说,作为那个带头对慧济方丈说谎的人,施邢听到陶知爻说刚刚被鬼魇住了,第一反应就算不是“怪不得你刚刚突然跟失了智似的脱离队伍”,也是“那个鬼怎么魇住你的,出现了什么幻觉”。
无论如何,施邢的想法更多应该是偏向于“他突然被鬼魇了”这件事本身。
但施邢说的却更像是惊疑于“这佛寺里居然有鬼”这个现象。
就仿佛他对燃灯阁早有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