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
床榻边倚着的人没有说话,忽然难以抑制地咳起来,他咳得隐忍,脸色却愈发苍白,直至嘴角又溢出一线猩红。见惯他如此的离笙也惊慌起来,上前一大步,抬起的手却蓦地停在了半空,面上是欲而不敢的尴尬。
未沥干的手上一滴水珠滑落,正落在两人靴子中间。她低下头,看着那一滴水慢慢晕开,将石灰地染上一点深色,令人分不真切,这究竟是澄清的水,还是污浊的泥。
她最终垂下手,后退了一步,“您这样……为何不告诉她?”
他抬起头来一挑眉,这一刻眼神凌厉,看得她又后退一步,“我的意思是……至少她不会那么随性地使出幻术……您也就……”
“随性?”他眯起眼,“她从未将任何一次出手当儿戏。若她知道了此事,在该出手的时候犹豫了,哪怕只是一瞬,你可知后果是什么?”
她当然知道,千钧一发,但有一瞬犹豫便是死。
“主子息怒,是离笙想错了。”她低下头,“您下一步打算如何?”
“派一半人手去接应孤刃,让他们顺利出城。苏落不能留,但也不必急着除,找合适的时机。司徒府可有消息?”
“如您所料,绥国那边并未疑心大司徒,今日在闹市将他带走后好生招待着。至于闫律衣,他的兵符到了,正急不可耐整装待发。”
容烨点点头从床榻上起身,将桌案上放着的画缓缓展开来,足一丈有余的画卷看上去已有些泛黄,却仍不减恢弘之色,只是其正上被染了些星星点点的血迹。
这血迹的主人笑了笑,“倒是可惜了这画,暂且不能给她了,你先拿去收着吧。”
离笙低头看一眼桌案上千金得来的画,抿了抿唇,“是。”
☆、封城
“这大白天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封城呀?”
“哟,你看,来了好多兵爷!”
“难不成今个儿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这可稀奇了!”
紧闭的城门前围了大片看热闹的百姓,随即城墙上传来一个声音:“即刻起全城戒严,禁止出入,违令者,斩!”
“斩”字一落,上头一排□□手齐齐引弓向下,底下百姓大惊失色,作鸟兽散。拐角巷口处,有三人掩在檐下阴影里。
“四十八架弩子,城上二十,其余在城内。”孤刃向城门上头扫一眼,“城门另一面设了机关,以铁索控制,硬闯必死。”
“好一个瓮中捉鳖。”君初瑶轻轻巧巧感叹一句,“不如陪他们玩玩?”
孤刃蓦地回头,眼里满是“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的不信任。
君初瑶笑笑,“这不是走不成嘛?”
“你若要走,何来的‘走不成’?”他出口毫不客气,淡淡说完就淡淡回过头去继续盯着城墙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有人为我精心布置了这些,浪费了多可惜?总要拆点弩子什么的再走……咱们等天黑吧?”
“不行,城里已经开始张贴悬赏布告,留得越久越危险,照主子指示,现在就要送你出城。”
“那你想过没有,我要是走了,这些人,还有这些机关和弩子,可全用在你主子身上了。”
“主子自有法子对付。”
正是这争执不下之时,隔了一条街的地方传来齐整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拉上苏落一闪身拐进了另一道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