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背影半晌,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最后还是走了过去,“孤刃会守着的,你也睡吧。”
容烨低头看一眼她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挑了挑眉。先前这一路走来,两人同住客栈时为了安全着想,总是只安排一间房,她睡在床上,他便在地上铺张小床,虽是无人明说,却都明白这其中缘由。
两人共枕本来无妨,可容炀的事是一个疙瘩,留在彼此心上总归无法解开,她不能释然,他便也不会强求,就这么依着她,等她想开的一天。
而她眼下这一小小的动作,在他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他眨两下眼睛,似在问她。
她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垂下眼道:“嗯……那个……你不是有伤嘛,还有……我觉着这床看着好像……”她转头看了看床榻,一句“挺大的”到了嘴边一滑,变成了,“好像不太安全。”
说罢真觉得这床很是可疑,走过去上上下下察看起来。
他轻笑出声,也不知是因她这滑稽的借口,还是因心里欢喜,搁下剑也走到了床榻边:“还是我来看吧。”
这一夜,谷里的风轻轻摇曳,吹在面对面相拥的人心里,一阵暖意一阵酥麻。
“初瑶。”
“嗯。”
“拿前韶给你当聘礼可好?”
“前……前韶?聘……聘礼?”
“嗯,这就是我这次来谷里想要的东西。”
“哪有人娶妻……江山为聘的啊?”
“你不要?”
“我……前韶而今民不聊生,大片百姓流离失所,吃不饱穿不暖,绥国无力改变现状,若是梁国能,便再好不过了。只是……为何说是……给我的?”
“我的便是你的,有何不对?”
夜色悄悄,月色悄悄,低语悄悄。
“那你打算怎么做?”
“有大司徒帮我,应该不难。”
“担心了半天,敢情你俩是一伙的啊!哦,对了,那个闫律衣是怎么回事?先前那些刺客都是他派来的吗?”
“起先那些不是,今日船上那些是。”
“这将军身手一般,还不如孤刃,脑子也一般,被我一吓就唬住了。”
“身手再一般也在你之上,别太轻敌,今天又使幻术了?”
“嗯……”
“以后不是危急时刻,别轻易用。”
“哦……”
“我倒是不敢夸你,怕你下回还这样随随便便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不过你今日的确做得不错,算帮了我一个大忙。孤刃这颗棋子,安了十几年,若是还未真正起作用便废了,实在可惜。”
“我帮他不只是为了帮你,居上位者为坐稳这位子确实需要许多垫脚石,可我总觉得,能少一颗便是一颗,他们的命不比谁低贱,他们将这命交到你手里,也须你好好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