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来把了把她的脉,神色一变。
……
谷里城郊密林中,昏黄月色下,也有人问出相似的话,“大司徒今夜抛开一切顾虑,不惧险阻来到此地,看来……是想清楚了?”
轿中人隔着帘子对轿外笑,“你小子先前所说势在必得之由,可是因为她?”
轿外人负手而立,眼望着城中灯火久久未移,半晌后道:“我意在天下,本势在必得,只是因了她,想换种方法。”
“所以便来寻老夫,望老夫同你合作,以求不伤前韶子民一分一毫?”
“正是。”
轿中人似轻叹一声,“这世上绝无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她当真是公主?”
“您今日会来,心中应已有答案。”
“这孩子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他长叹一声,“老夫可以答应你,也望你答应老夫,让这孩子此后不再受人世凄苦。”
容烨并没有立即应承下来,从来不徐不疾应手得心的人此番却轻叹了一声,道:“不论前路如何,定当尽我所能。”
……
孤刃点头的一瞬,君初瑶背在身后的手轻轻一拂,随即便见闫律衣到了。下一瞬,孤刃的剑和闫律衣的手掌同时向她袭去,一个朝着心口,一个朝着后背,她在中间,避无可避。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她合上眼,手指一动,两人杀招在离她一寸之遥的地方蓦然停下。
“起!”她一声轻喝,腾空而起,不偏不倚避开两人,身在半空,手指一拂。
闫律衣和孤刃反应过来时,君初瑶在他们上头,而他们的杀招,竟都向着对方,两人一愣过后便是一惊,急急收招,这一下大力使出后又倏尔收回,令两人一下朝后退出十丈有余,站定后皆觉喉间涌上来一股腥甜。
君初瑶身在房顶,俯瞰底下两人,闲闲笑道:“两位可还好?”
两人霍然抬头,望向檐上笑得狡黠的少女,乍看之下,那纤细的身躯如柳枝一折,而再看一眼,则又觉傲然挺拔,如山石间拔地而起的竹。夏夜里,她眸中倒映的月光却清冷,似将这世间万物静静包容。
两人只觉得奇,觉得不可思议,却不知少女额间正沁着细密的汗,为方才那一刹时机把握分毫不差暗暗庆幸。
“不说话,看来是不太好了。”她耸耸肩,“你们也见着了,这司徒府困不住我,我之所以留着,是因为我想留。你们大可继续费心费力地想法子除掉我,祝二位尽早成功。”
这番话若是放在先前,定让闫律衣嗤之以鼻,可放在眼下,他不得不信。方才两人合力出手,明明是死招,万万不可能躲过的死招,可就在那一刹间,眼前人忽然不见,再一瞬过后,竟在他头顶出现。
实在太快。
两人都在出神,心中所想却截然不同。孤刃的手按在心口,将那一股腥甜强压下去,眼中神色是感激与赞许。他这一生辗转于三位主子身侧,似在夹缝中求生,真如其名,一剑孤刃。可就在方才,他忽然间明白过来,他并非孤身一人。
这世上自然有将属下的命视作蝼蚁的主子,一如闫律衣,却也有不惜自己深陷险境来换得属下平安的主子,一如君初瑶。
从打翻花盆到此刻,每一步,稍有不慎便是性命攸关,而她无所畏惧,一计苦肉,只求孤刃能够在闫律衣心中重获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