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沉沉睡去的时间里,办公室的门被从外敲响。
雁知闻皱眉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注意到早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现在来敲门的……会是谁?
雁知闻起身,看了眼在沙发上熟睡的宋南枝,目光一瞬间柔和。
不管是谁来,总归不让他进来打扰到宋南枝睡觉才好。
于是雁知闻直直走向门口,解开门锁。
推开门的瞬间,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出现在眼前。
“打扰了,雁检。”贺文礼貌地微笑着,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样子。
雁知闻皱眉看他,余光瞥了眼室内沙发的方向,直接走出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随着关门声响起,贺文浅笑一下,退让开一条路,说道:“不如出去聊聊?”
检察院外的咖啡厅里,两人对坐着,拿铁的香气萦绕在中间。
雁知闻垂眸看着杯中褐se的饮品,直接挑破了局面:“贺先生何必找我呢。”
“一个检察长的位置,想要瞒住这么大的篓子,远远不够——”
“我相信贺先生不会不明白。”
闻言,贺文只是轻笑一声,端起面前的拿铁轻抿一口:“雁检就这么肯定我来这里的目的?”
雁知闻眼神在他身上流连一阵,手指点了点桌面。
“那想必,就是关于九爷的事情了。”
贺文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
雁知闻将他微小的动作收入视线之中,并不多言,点到为止:“九爷这次回郾城,贺家内部着急站队,我能理解。”
语毕,他停顿了很长一会儿:“但……”
贺文捏着杯柄放到桌面上,面se有些凝重。
“但是什么?”
雁知闻望向他,眼神里不含感情,冷漠至极:“但,属于我的东西,从来不会有拱手让人的说法。”
“贺家站队是你自己的事情,想要雁家送你这个人情,我劝贺先生还是趁早放弃。”
贺文似是自嘲般低嗤一声:“如今贺家是只有他贺九请的动各位吗?”
雁知闻微顿:“若今日坐在我面前的是他,我依然会是刚才那番话。”
贺文往后靠着闭了闭眼,深呼x1一口气:“雁检真当打算不给我们这一支亲族留活路?”
雁知闻站起身,语气平稳而冷静:“贺先生,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别人铺的路,到底是浮板支撑。”
“更何况,我也没有能力帮你们掩盖这么大漏洞。”
贺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脸se已经不太好看:“笑话。”
“你们雁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背后又有多少g净的?”
“雁知闻,你当真不怕我拉着你一起入水?”
雁知闻颔首,并无波澜。
“贺先生,凡事讲证据。”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贺文身上,带着审视意味:“你有什么证据能把雁泸山这些年的事情牵连到我身上,嗯?”
气氛一瞬间跌入底层气压,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勺柄碰撞杯壁的声音格外清晰。
雁知闻心里清楚贺文的目的。
贺家洗牌,为了把之前所有的掩盖,塑造一个崭新的集团,贺文这才找上门来。
贺文似乎也没发现雁知闻手上的录音。
想到这里,雁知闻双手交叠搭在腿上,颇有些漫不经心:“贺先生有时间在检察院里周旋,不如多找找别的出路。”
“九爷回郾城,必定接管商业版图。”
“与其保全一具空壳,不如先发制人。”
雁知闻平静地陈述着,音se冷淡,但话里的信息含量却不少。
贺文看了他一眼,颇有深意。
雁知闻这话……是让他主动把这件事抖出去。
贺文并不是个不识抬举的人,能在短时间内把贺家郾城的商业运转的风生水起,更不是个简单的角se。
他明白雁知闻这是有给他让路的意思。
贺文挑了挑眉:“雁检真是——”
轻笑一声,“年轻有为。”
宋南枝醒来时,天se已近h昏,晚霞映在玻璃窗上,暖而灿烂。
她看了眼办公桌的方向,却发现那处空无一人,从沙发上坐起身,r0u了r0u酸涩的腰。
打开手机,宋南枝正准备给他打个电话,办公室门就在此时被从外面推开。
男人修长的身形出现,西装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褪下,搭在臂弯,白se内衬的领口微微敞开。
雁知闻抬眼看向她,不过只是一瞬,很快收回了眼神。
他把西装外套顺手放在一旁的衣挂上,紧接着就听到宋南枝的声音传来:“你去哪了?”
雁知闻径直往办公桌前走去:“我需要和你报备行程吗。”
宋南枝顿了顿,没接话。
好吧,她的确没什么立场问这话。
像雁知闻这样天天周旋在官场之上的,不知道接触的都是些什么豺狼虎豹。
每个言行都必须谨慎,稍不注意便会被抓住把柄,落得个牢狱之灾。
毕竟,哪有砚台旁的白纸纯洁无瑕。
走到这一步的,背后都没有g净的说法。
于是宋南枝只能另挑话题:“你什么时候下班啊?”
雁知闻站在桌边整理文件,其中有一份宋南枝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她自己签的……
想到刚刚疯狂的画面,她不禁耳根发烫。
雁知闻并未坐下,只是收拾着桌面散乱的文件:“一个小时前就下班了。”
“啊?”宋南枝微微瞪大眸子,“那你怎么……”
雁知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在睡觉,我也刚好有点事要处理。”
语毕,雁知闻已经把那文件全部收拾好了,摆到一旁,看向宋南枝:“走吧,回家。”
宋南枝愣愣地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将毛毯随手叠了叠放到边上。
抬步往雁知闻身边走去,她扯了扯男人的衣角:“去你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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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有点想写个庞大t系的军政商姐妹篇,目前在纠结是写贺文还是贺九……
大家有意见的话记得给我留言……
珠珠!!谢谢大家~~
雁知闻转身垂眸看向她抓住自己衣角的纤纤玉手,像一只害怕主人丢下它的小猫。
想到这里,男人嘴角微不可查的扬了扬,不过转瞬消逝。
拿起刚刚搭在衣挂上的外套,“送你回雁家。”
宋南枝闻言,似乎有些无jg打采,并不满意这个结果一般。
雁知闻挑眉看她,语气里带着些逗她的意味:“怎么了?”
抬步靠近宋南枝:“还想和哥哥睡?嗯?”
宋南枝眨了眨眼,一瞬间拉回到现实,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有霎时间的怔神。
她吞咽了下口水,抿嘴微笑,有些故作轻松地笑着答他:“是啊。”
宋南枝又往前靠了靠,男人温热的x膛与她x前的柔软贴在一起,她能感到面前人目光微沉下来。
宋南枝双手环住他的腰:“所以可以吗?”
雁知闻扬眉看她,沉默了几秒钟没说话,不过一会儿,便面无表情地把她搭在腰间的手放下来:“不可以。”
不等宋南枝反应,他便接着说道:“我最近事情有些多,不能按时送你上下学。雁家的司机已经回来了,你住在那边更方便一些。”
宋南枝脸上的笑意未退,就这么看着他:“这算不算托辞?”
“不算。”
雁知闻很快回答她,转身朝门口走去:“算是敷衍。”
雁知闻把宋南枝送回雁家后就走了,连个眼神都没留给她回味。
站在窗边,宋南枝目送着那辆黑se迈巴赫离去,跑车的轰鸣声也渐渐消失在别墅区。
这些天和雁知闻相处下来,其实宋南枝是一些后怕的。
因为她没想到真的可以融入这样一个男人的生活之中——哪怕是以这样的手段和身份。
宋南枝能感受到雁知闻对她的特别,甚至是……有些放纵。
但她自己呢?对雁知闻是什么感觉呢……
宋南枝望着远处的绿林陷入长久的沉思,许久许久。直至房门被敲响,佣人提醒她该下楼吃晚饭时,宋南枝才回过神。
但当她踏出房间门的一瞬间便有了刚刚问题的答案。
宋南枝捋了捋微乱的长发,轻扯下唇角,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什么时候,她宋南枝也配幻想和雁知闻这种人的未来了?
楼梯拐角处,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瞬间,一滴清泪径直滴落在地板上,而少nv脸上却挂着清朗的笑容。
“久等了,抱歉。”
接下来将近半个月宋南枝没能再看到雁知闻出现在雁家,饭桌上偶尔提起,雁泸山只解释说公务繁忙。
宋南枝虽然好几次都想去主动给他发消息,但实在是不知道找些什么话题。
万一他真的很忙,自己幼稚的小心思反而会误事。
一拖再拖,这便半个月没联系过。
宋南枝还是和原来一样,按时上学,晚上司机接她回雁家。
宋万川这段时间也没出现在学校附近,宋南枝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上次的那笔帐估计是解决了。
但贺俞放学后给她单独的补课依然在继续。
宋南枝不知道什么时候宋万川会再次出现,只能说,贺俞是她上的一个保险,以备不时之需。
况且这个过程中,贺俞也的确教会了她很多。
“错了。”贺俞靠近她,指了指宋南枝刚落笔的公式,“这里是个误导条件,不该用这个式子去解题。”
宋南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可下一秒贺俞便控住她的手,把那个公式划了条横线。
温热的掌心与手背相贴,宋南枝几乎是瞬间想起来了一些清晰而深刻的画面。
上次在办公室,雁知闻也是这样……
控住她的手,落笔在纸上留下痕迹。
不自觉地,宋南枝感到自己的耳朵发烫,有些别扭地挣开贺俞的手。
贺俞手悬在半空,回过神来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动作有些冒犯:“抱歉。”
宋南枝摇摇头:“没事……就是我不太习惯和别人肢t接触。”
看了眼时间,宋南枝把桌上的试卷收了收:“快到时间了,我们走吧。”
“好。”
今晚的天气预报有一场初秋的冷空气要登陆,不过是平时放学的时间,外面的天却已经半黑。
宋南枝还穿着那夏季的一套校服,风吹过小腿,身上还有些冷意。
贺俞注意到了她瑟缩的肩膀,于无声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递到宋南枝面前:“穿上吧。”
宋南枝摇摇头,礼貌地拒绝了他:“不用,待会儿有人来接我,车上不冷。”
贺俞也不勉强她,只是把外套搭在臂弯,不再多言。
到了门口,贺俞和宋南枝打了声招呼先行一步离开,宋南枝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黑se保姆车,正yu向前——
身后一gu力量却忽然控住她往那边的巷子里拽去。
“唔……”宋南枝拼命挣扎,却抵不过身后人动作迅速,一下子把她拉入si角处。
这个点学生大多数早已回家,天气不好,路上行人也少了很多,更别提一个破旧的小巷子。
那人把她sisi按在墙上捂住嘴,宋南枝这才看清面前的人。
是宋万川。
宋南枝渐渐停止挣扎,牙关都有些微颤,惊恐的眸子盯住宋万川狰狞的面容……
“你……你到底要g什么……”
宋万川见她终于老实下来,抬手就在她右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巴掌声清亮,宋南枝头偏过去,原本扎着的马尾也开始散乱,留下几缕发丝挂在脸颊上。
“sib1a0子,我养你这么大,上次居然还敢咬我?!啊?小小年纪上哪找的野男人?!”
宋万川控住她的头,sisi抵在墙上。
宋南枝不语,浑身战栗,内心的恐惧感无限放大,眼泪已经不受控地往下掉。
“放过我……放过我……求你……”
宋万川冷哼一声:“放过你?!”
“这些年是谁在安晴差点把你卖给别人做童养媳的时候帮了你?!嗯?!”
“老子花那么多钱养你,可你taade居然是别人的种!”
说着,宋万川手上用力,又是狠狠一撞。
宋南枝后脑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脑子里一片混沌分不清方向,只剩下面前男人近乎疯狂的咆哮还让她不至于昏厥。
宋南枝紧闭着眼,几乎是从喉间艰难地挤出声音来:“……你到底要g什么?”
宋万川掐住她的下巴:“别给我明知故问!你现在不是在雁家?!他们没给你钱?”
“……没有。”
又是一巴掌落在脸上:“你taade给我想好了说话!”
宋南枝泪水肆意划过脸颊,几近崩溃:“我说了我没有!你为什么不去找安晴!”
宋万川冷笑一声:“那个nv人在雁家被保护的好好的,找她哪那么容易?倒是你,没钱,就跟我和以前一样,去赚!”
“这是n1taa欠我的!”
宋南枝听到他的话几乎是应激反应,sisi摇头不肯松口:“我不会再去那个地方……”
“不想去?”宋万川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你现在的好日子可都是我替你留下的!你有什么资格不去,嗯?!”
争执不下间,手机铃声划破了这场僵局。
书包里传出声响,宋万川第一反应就是把书包抢过来,翻出手机挂断。
宋南枝只匆匆瞥了一眼,看到了雁家司机的备注名。
她忽然大喊:“救命啊——!”继而趁着宋万川拿着书包的空隙,转头就跑。
宋万川大骂一声,随即把书包和手机都摔在地上。
来电通话界面息屏,白se书包落在地上,沾上w渍。
彼时,雁知闻正在检察院和贺文做最后交接。
“那么,麻烦雁检了。”贺文轻笑一声,向雁知闻伸出手去。
雁知闻回握他的手,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贺先生客气了。”
贺文最终还是没有进检察院,和副局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雁知闻从会议室出来时,天已经全黑,他站在走到尽头的窗户边,感受到外面风雨交加的猛烈。
雁知闻早晨出门时就听到车里的电台提醒今晚冷空气登陆,办公室里刚好备了一件长款大衣。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视线落在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g起关于宋南枝的回忆。
她裹着毯子,额前的碎发被汗浸sh,微微露出的锁骨上还留着可疑的红痕。
空气里甜腻的气息久久不散,仿佛时至今日还有她的痕迹。
雁知闻松了松领口,轻叹一口气。
半个多月一次消息都没发过,甚至连句问候都没有。
真是……
小没良心的。
雁知闻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大衣,穿上身,剪裁得当的版型g勒出男人jg壮的腰部线条,宽厚可靠的后背沉稳有力。
他就这样单手撑在沙发上,驻足停滞许久。
雁知闻脸上的眼镜还未取下,银se镜框下高挺的鼻梁即使被微微遮掩也不影响他五官的立t。
他的肤se很白,此刻薄唇紧抿,眉间微皱。
雁知闻只是进来拿件外套,于是并未开灯。偶尔出现的闪电透过窗户映s些许光亮在他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y影。
他就这样凝视着办公桌的位置,仿佛nv人柔软的腰肢还在身下扭动,隐忍的sheny1n声不时回荡在室内。
心中烦躁感更甚,雁知闻闭了闭眼,往门口走去。
忽然,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雁知闻拿出手机,看到是林特助打来的电话。
接起,“什么事。”
那边林特助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说话声都不太平稳:“抱歉雁检,您刚刚一直没接电话,我就替您做了决定。”
“今晚宋小姐放学时,宋万川去找她了。”
雁知闻眉头紧皱,“宋南枝现在在哪?”
林特助顿了一会儿:“……我联系过司机,他说……没接到宋小姐。”
雁知闻低咒一声,同时心底开始蔓延出一些不太好的猜测。
因为宋南枝当年去酒吧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名为她父亲的男人。
那天雁知闻打开林特助发来的文档,他第一眼便注意到宋万川如今没落的原因。
当年宋万川还有家小公司,生活上也足够富裕。但因为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后面间接导致了公司破产。
其妻子安晴和他离婚,把宋南枝带走抚养。虽然期间宋万川没再见过宋南枝,但抚养费却是一分没少。
直到宋南枝十五岁那年,宋万川忽然开始对安晴纠缠不清,也没有再给过抚养费,没人清楚缘由。
一年之后,宋南枝就被送进了酒吧,每晚放学后就去那鱼龙混杂的场所。
林特助去调查过,宋南枝在那里赚的所有钱,最后是直接进入了宋万川的口袋里。
雁知闻想到上次去接宋南枝时碰到宋万川的场景,心底愈加不安。
“调监控,把学校附近的所有监控都排查一遍。”
“是。”
雷声隆隆作响,闪电不时划破黑夜的衣袍,迸发光亮。
雁知闻几乎是全程飙到最高时速,不过二十分钟就直接从城东到达城西。
雁家的黑se保姆车还停在学校门口,里面的司机不在,估计是出去找人。
雁知闻坐在车里给司机打了电话,那边却说只捡到了宋南枝落下的书包和手机。
电话挂断时,雁知闻的指尖都有些微颤。
半个小时过去了,可宋南枝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叮咚”一声,短信提示音响起,是林特助发来的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和定位信息。
:宋小姐在城西270国道上。
下一秒,跑车的轮胎和地面猛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不过半分钟,黑se迈巴赫已经远远消失在了学校附近。
宋南枝已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全身被雨水淋透,大腿内侧在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旁边的灌木丛蹭伤。此刻血和雨水混合,顺着笔直修长的小腿一路往下流。
但恐惧已经让她完全忽视了痛觉。
宋南枝心底只剩下一个声音:快逃……快逃……
双腿仿佛失去知觉,浸在冰冷的雨水中,机械地往前跑。
周身的空气仿佛被ch0u尽,宋南枝呼x1都觉得无b困难,那种濒si的感觉压迫着神经。
直到她最后一次回头确认:真的没人跟上了。
浑身瘫软,她双腿失力,跪倒在路边。
那一瞬间脚踝好像也扭伤了,但心理上的痛感几乎压抑住身t本能的痛觉神经,宋南枝似乎感受不到痛一般,安静地坐在路边。
大雨倾盆而至,宋南枝嘴唇惨白,双目空洞地盯着不知道哪一处。
良久,她忽然蜷缩起来,抱住自己的双腿,埋头痛哭。
已经分不清泪水和雨水的区别,只有满面的cha0sh感留在皮肤上。
宋南枝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永远逃走了。
她留在雁家,靠近雁知闻,上了雁知闻的床……甚至每天放学还有人陪着,等着。
可就算这样,为什么她就是逃不过被宋万川折磨的宿命。
少nv瘦弱的身影落在雨幕里,雨滴砸落在地面的声音掩去了哭声。
天早已入暮se,而她却无家可归。
忽然,一道亮光伴着鸣笛声传来。
划破一片雨声和寂静,直奔她而来。
宋南枝缓缓抬头,望向那处刺目的光亮,只见一把黑se的伞从里面撑开,随即走下西装革履的男人。
黑se的伞半掩住男人凌厉的眸子,背着光,能清晰看见那沾了雾气的睫毛微颤。薄唇紧抿,一身大衣走在雨幕之中,周身气压很低。
她看到雁知闻跑来,然后下一秒便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无b温暖的怀抱之中。
周围一片黑暗,而这一次,却是踏实与安稳萦绕。
她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也隐约听清了男人落在她耳边的低语:
“别怕,我们回家。”
回家。
宋南枝不记得自己的唇角是否扬起,但如果那时还有些力气,她想自己一定会搂住他,吻住他,和他溺si在这片雨幕之中,久久缠绵。
黑暗是包围四周的暴君。
光明是前来解救的骑士。
暮se不再昏暗,尽是希望与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