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已经离太阳穴不过寸余。
‘我这是对自己在下手……’
“噗噜噜噜……”
猛然间,缰绳一直缠在贺穆兰手上,刚刚还同样陷入昏睡的红马突然使劲摆动起自己的脖子,飞起一蹄就踹开了刚凑过来的昙芸。
“啊!”
昙芸被击落在地上,毒针掉在手边,脸上露出苦楚的表情。
可再仔细看看,那苦楚中的表情里却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迷烟不分人和马,所以大红也中了招。由于马是站着睡觉,外人也看不出这匹马有什么不对劲,只觉得很温顺罢了。
而如今这匹“温顺”的马却坏了事,不但一脚踹开了昙芸,还因为缰绳乱动牵动了贺穆兰的手,让她成功转醒了过来!
商人见红马居然突然发起了疯,连贺穆兰都醒了,顿时大惊失色。但他们这群人惯于各种乔装改扮,这种事产生的惊慌不过一瞬,所以他一边不着痕迹的上前搀扶起昙芸,一边还装成愤慨的表情喋喋不休:
“这是什么破马,怎么养的!怎么突然跳起来伤人呢!”
贺穆兰刚刚转醒,还未从半睡半醒间清醒,人和马毕竟是不同的,这时看到大红踹飞了人,又有人对自己谴责,反射性地道歉:“还真是对不住,我这马是战马,不和人亲近,所以……”
“算了算了!我们也是看你睡死了怕你有什么毛病,没事就好。”
商人搀扶起昙芸。
“大师你没事吧?走走走,我们离这疯子远一点……”
贺穆兰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噩梦和挣扎里出不来,这时候看一切都像是还在梦中。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见到了慈心大师,有没有抱过那个小孩。
她眯起眼看了看天,虽然天上还在飘着雨丝,但确实是在白天,和她黑夜时茫然地敲响那座民宅的天色完全不同,可再看看身边的人来人往,却又觉得全部似曾相识。
到底是我刚才在做梦,还是我现在是在做梦?
贺穆兰迷茫地眨了眨眼。
一旁的大红对着搀着和尚走远的商人不住的“噗噜噜”,然后将自己的头伸到贺穆兰的脑袋旁边,不停的用舌头舔她的脸。
马匹舌头滑腻又湿热的触感让贺穆兰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伸手推过大红的脑袋:“别闹了,我出来没带糖。你怎么会伤人?我记得你脾气一直很好……”
她甩了甩脑袋,顿时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可再抬头望去,哪里还有什么人?
“你醒了?醒了就快走!你在这里睡了许久了!”
城门官见贺穆兰醒了,走过去呼喝起来。
“你的同伴说你得了急病,我看大概只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小伙子赶路不要太拼命,何况你还带着这么好的马,要不是他们在你身边看着,你的马都被人牵走了……”
“我的同伴?”贺穆兰狐疑之心越来越重,“谁告诉你他们是我的同伴?”
她甚至连他们的长相都没有看清。
“那行商说的,还说你得了病,需要那僧人治,所以一时半会不能走……”城门官神色也紧张起来。
“不是吗?那他们还帮你看着马!”
贺穆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被缰绳勒出来的痕迹,大红的缰绳总是比其他马的要长,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