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前的事情有目共睹,乘着疾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宗门上下。
短短一日的时间,次日一早,后山宅院统共就那么点儿地方,娄念一醒就知屋里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荀锦尧不知跑去了何处。
唯有他被软禁得彻底,走百十步路就能触及院外设置的禁制,整个飞鸿宗的修者都会循着动静把他重新押回去。
……真差劲,荀锦尧就在这种情况下把他一个人扔家里!
他拄着下巴跟自己生了会闷气,拖着把椅子去门口坐了一个多时辰,手里的书页都被手指折得翻了卷儿,直到日头高照,他眯眼望了望天,低回脑袋,抿着嘴唇正要往屋里回,几个飞鸿宗的弟子打院门外头过。
“昨儿多大的事啊,别管那孟姑娘了,老一辈的事情,瞒得严实点儿,可不能给咱们这群小辈知道。这些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凑合一块互相捅刀子,也不知能不能算件好事。可怜那清风宗,自家弟子跟人跑了两回,如今又反过来倒打一耙,谅他秦宗主再好的脾气,再不翻脸我也是服气咯!”
“可我见他后来像是没话说了只得默认,我听闻啊……”
“……”
几个弟子渐行渐远,说过的话语一字不落传去了娄念耳里。
一切早就有迹可循,不过是你不敢承认……吗?
他在院内站了许久的时间,孤零零的一人,满院子仍旧冷冷清清,除却几道鸟鸣,唯有风扫落叶声。
真情当前,没有哪一条人心是坚不可摧的。
毕竟人不是冷血动物,血是热的,心脏是会跳的,总有一天会有动摇的时候,尤其是惯常里不常体味这种感觉的、内心较为坚强的人,当他心中根深蒂固的某个概念被打破,动摇得将会前所未有地猛烈,就仿若山巅倾倒,玉石崩碎,能将人心里震得一个寒颤。
他不曾告诉过荀锦尧,昨日亲耳听见那些话语之后,他心里就有些慌了。
但他没说。
他不说,那是不敢说也不好意思说,更甚至如果一切是真的,也没有必要说。但这不代表他毫无知觉,心里不会乱想。
于是他只能表现得不开心了,不痛快了,以此来试探荀锦尧的反应。
他对自己有信心,不论是实力还是容貌,以前的他从不觉得自己会轻易失去身边的人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