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摸着他自己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就伸出胳膊架住杰拉德的脖子,拉着他一起上楼,让他先去把自己整理好,免得给人家小男孩留下一个乱七八糟的形象。
hlm病毒是四五年前刚刚出现的,那时候泽尔恩还很小,在真正接受教育的这几年里,病毒一直在持续蔓延并压迫所有人的神经,所以其实他算是从刚刚懵懂开始就已经接受了关于hlm病毒的一些理念。我不清楚现在的学校是如何教导孩子的,但如果给所有的孩童都灌输一个恶性hlm病毒感染者无法治愈这个观点的话,我也不太确定究竟会不会对未来造成不一样的影响。
比如那个叫做朱莉尔的小姑娘,她的爸爸艾登先生虽然是废土围剿队的一员,但理念应该跟随了嘉利米维尔,不会不把恶性病毒患者当人看。所以就算他偶尔和女儿交谈起关于hlm病毒的话题,也应该不会对她说出“要把他们全部杀光”这种话。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看着杰拉德拿着牙刷在口腔里慢慢磨蹭着。这是我好不容易才纠正过来的速度,他刚开始拿牙刷的时候,常常会因为掌握不好力道而弄伤自己,所以我引导他放慢了速度,这样慢慢来的话,也不会伤到口腔内壁和牙龈。
我将毛巾递给他的时候,他睁大眼睛看了我很久,然后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寄出一个音节:“早……?”
我没能很快反应过来,思维停顿了几秒才意识到他依旧在模仿刚刚泽尔恩对他打招呼时道的早安。这个词组不算复杂,对我们来说几乎是每天都会说出的话,但对他来说就不一定那么容易理解了。说出这个词组简单,但要让他完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和用处,估计还得花一段时间。
我对他笑了笑,将掌心贴上他的手背,控制着他抬起手,用毛巾在他脸上擦拭着,“早上好。我每天早上其实都会这么对你说,也不知道你究竟理解了没有。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迎接全新的一天,同时也由衷祝福对方能够有一个美好的早晨,并在接下来的一天里过得快乐。”
我慢慢解释着,也没有刻意去逼迫他立刻理解。其实我个人认为他的思维里其实应该时时刻刻都在接收这些信息,只是就如同肠胃消化食物一般,他还需要更多时间和经验去分解这些传输到他脑海里的字词。他既然能够只对我一个人叫出我的名字,就代表他其实知道莱欧蒂尔这个名字代表的只是我一个人。他拥有判断的能力,只是还需要更多交流。
我扶着他的手让他将脸洗净,再将毛巾拿回来,丢进一旁的清洗器里。他依旧注视着我,不过表情却比刚才平和,也没再尝试着想开口说话。
“跟我一天到晚待在这个地方,你应该也挺孤单的。”我看了他半晌,直觉得心里莫名冒起一股难以掩盖的酸涩感,语气无奈地说,“尽管我再如何细致入微地照顾到你的心情,也无法彻底理解你……而且无论怎么说,我们也都有着一定的年龄差距,就算你的思维正常,估计我也已经跟不上你的想法了。”
我笑了笑,将洗手台上的清洁器打开,设定好自动清洁,带他走出了浴室。
我们再次下楼的时候,泽尔恩正在观看一个快讯栏目,我很少看这些频道,所以也不是很了解。他看见我们走下楼后,依旧像来的时候那样挥了挥手。
“你平时不上学的时候,都在家里做些什么?”我把糕点丢给杰拉德,并向泽尔恩顺口问道。
“我喜欢看书,偶尔玩玩游戏。”泽尔恩抬起双手比划了一下,“爸爸前段时间给我买了一个全息舱,感觉还不错。”
“不出门吗?”
“没什么机会。”泽尔恩摇着头说,“爸爸说现在外面不太安全,我出门太频繁的话容易遇到危险,所以让我尽量待在家里。”
“你爸爸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