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2)

<p>[末世]他说他是神明作者:谢子舒

第14节

☆、43joe的父亲

长秋有了精神,趴在沙发上,想了想问道,“那嫂子,修文究竟为什么会从那样一个有魅力的少年变成如今的落魄大叔啊?”他和修文互损习惯了,谢伊明白,笑看着他。

“身为警察,他每天都要和很多人打交道。一年也许改变不了什么,两年、三年、七年、十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了。无论是沉默不言,还是嬉笑怒骂,都只不过是一个人保护自己的方式。其实我觉得他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对我来说,只要那个人是他,怎样都好。”

长秋捂着双眼,摇晃着头,“啊呀要瞎了要瞎啦!”

众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出了声,其乐融融。

连一向平静的沉鹤,也笑得露出了虎牙,看起来阳光了不少。

谢伊看向沉鹤,颇为好奇的问道,“你和joe,也是爱侣吧?”

沉鹤一愣,不知如何回答。虽然她并未承诺答应过什么,但他们俩的关系似乎是不言而明的。

“你呢,你和他是怎么相识的?”

沉鹤有点无所适从,她和joe吗?……沉鹤难得地回忆着以往时光,犹豫着开口:“……有一回,我接了赏金任务,去荒山里捉一只魔兽。那时,我站在那个魔兽面前,它一身黑色鬃毛,露出尖利的獠牙对我咆哮……我刚想拿出武器上前一战,他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把我挡在身后,沉声说‘往后退。’然后他举起手,只是一弹,那只魔兽就被火焰点燃,熊熊燃烧着,映着他的一头金发,耀眼的很……然后他就在火光中转过身,眉眼坚毅,他看着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我送你回去。’”

阿休听着,眉眼温柔,“你叫什么名字吗……一切故事,好像都是以‘你叫什么名字’为初章呢。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然后,有了一切。”沉鹤点头,脸微红。

长秋看着他们,牵起嘴角想笑,但又笑不出来。他和一个人,在故事的开头,连初章都不曾落笔写下,就跳到了终章错过的结局。他转移注意力着问道,“嫂子,他当初是因为喜欢你才娶你吗?”

谢伊捂嘴偷笑,眉眼弯弯,“哎呀……其实我当初,也怀疑他是想负责任,所以打算娶我。一开始问他,他怎么都不回答我,后来结婚好几年后,有天晚上他才跟我说,其实他早就在意我了,要不是那晚发现我是女孩,他本打算这辈子跟我断袖的!”

众人又笑,他们还真想象不出修文断袖的模样。

谢伊摸摸肚子,“其实他是个很可怜的人……并不是因为同情才这么说……他小时,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没有家庭,没有交心的伙伴,什么都没有。后来即使娶了我,他也一心想给我更好的生活,一人包揽警署的职务,三天两头在外跑,每次回来,都是风尘仆仆,满肩清霜。我不想让他担心,每次都是咬着牙一个人哭……我一直想着,给他一个家,给我们一个未来,现在,我们的孩子快出生了……这样真好,一切都成真了。”

虽然有时她也会怀疑,会不会这只是自己的一场美梦。有情人难成眷属,待至终成眷属时,却又患得患失,怕一切只不过是昨梦一场,醒来就已物是人非。

但即使害怕一切只是幻影,也还是想要奔赴着陪完这一场。只因错过,那便真是余生不见了。幸好,她和修文不曾错过。不曾有错,又何来过?

阿休指了指谢伊的肚子,犹豫着开口,“嫂子,我能,摸摸他吗?”他对这个小生命很是好奇,一直想着与它打个招呼。

谢伊笑着点头。阿休于是把头贴在谢伊的肚子上,轻轻地说,“嘿,小家伙。我是……你的干爹一号!我叫阿休。”

“咚咚咚……”小家伙像是动了一下。

阿休激动地抬起头,对着众人说,“它听见了它听见了!”

长秋从沙发上起身,也走了过来,学着阿休的样子贴在谢伊的肚子上,“我是你的干爹二号呀,我叫沈长秋。”

小家伙翻了个身,动了动。长秋一笑,沉积多日的哀伤暂时一扫而净,一脸明媚。

沉鹤也犹豫着走了过来,轻轻地把头贴上去,说道:“你,你好。我是你的干娘,我叫沉鹤。”

它似乎特别喜欢女性,这次踹了踹,以示招呼。

众人惊讶地互望着,“这肯定是个男孩!”长秋下了结论。

“什么男孩啊?”门口有人声,是修文和陆生回来了。他们穿的比昨天厚实了一点,脖上围着围巾,进门时呼出了白气,“呼……外面可真够冷的,幸亏家里有调节器。”修文把东西放下,换上了拖鞋。阿休走上前,帮陆生暖了暖手,随即自觉地帮他把围巾卸下,挂在鞋架旁的衣架上。修文走到谢伊身旁,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肚子,“是个男孩?”

谢伊笑了,“他们瞎说呢,你别信。”

阿休附耳对陆生讲了一遍刚才事情的经过,陆生微微一笑。

房外是飘落的雪花,在地上积起了厚厚的雪层,可是屋外的寒冷萧瑟并没有渗入室中,厅内仍然温暖欢乐。这么多人,在客厅里,笑着,说着,为同一件事聚集着,为同一件事而幸福着,为同一件事期待着。

那个白日和夜晚,他们将永久记住,制成书签夹在记忆的罅隙中,时不时地回望追溯,流着泪,把那一页记忆的书页,一读再读。

……

joe在那日给父亲发了条讯息,“今日回家。”

片刻后,父亲就回了,“好,我来接你。”

帝庭传输厅,joe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男人出现了,开着他最爱的天车。

男人打开车门,给他递过毛巾和水,微笑着说,“累了吧?”

joe没有神色地接过,“还行,收获不少。”

男人关好车门车窗,启动飞行模式,往帝庭第三围飞去。

空中,不时有一些飞艇、天马,或是其他交通工具飞过,远处悬浮的天岛更显得帝庭与俗世不同,像是另一个神秘的世界。

男人大概四十出头,青黑的胡茬使他看上去很是沧桑,但有一种成熟的魅力。他拿出一根烟,想要抽,joe眼疾手快地夺下,打开窗把它扔了出去,“你还想不想活了。”他静静地说着,却带着隐约的责怪。

男人一愣,随即一笑,“你好久没回来了,我差点忘了……”他的叹息很轻,“是啊……你最不喜欢我吸烟了……跟你妈妈一样……”

joe转头望着窗外的天景,金发却在脸上覆下了阴影。

“这次回来待多久?”男人设置了自动驾驶,回头问他。

“……过完年。”joe并不看他。

“还要去找?”男人对他的计划很是清楚。

joe沉默着,最后点头。“只差最后一步了。”

“这样挺好。”男人点点头,伸出手摸摸joe的金发。

“一眨眼我儿子就这么大了,真有出息啊……”他叹息着,像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

joe有点羞恼地躲过男人的手,“别摸我头发!”

男人一愣,“你整个人都是老子造出来的,摸一摸头发又怎么了……”不得不说,孩子的头发和他母亲一模一样,是天使般纯洁耀眼的金色。

joe轻骂了一声“操”,所以他才不喜欢回家,每次回去,这个男人,都会让他回想起自己的母亲……

他的计划,男人从一开始就发现了。那天晚上,男人把自己叫到了他房里,沉默地抽着烟。自己忍着烟味,不耐烦地问他什么事。然后他就把烟摁在烟灰缸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面色沉重。他问自己,“你是不是想跟小宋一样?”

他整个人吓得差点软得瘫倒在地——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发现的这么快。

男人扶起他,紧紧地箍着他的手,重复问道,“你、是、不、是、想、走、小、宋、老、路!”他的声音很是威严,甚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那之前他不曾对自己这样说过话。

然后呢?自己抬起头,直直地望进男人那永远看不透的眸子里,说:“我的确在做跟温书哥一样的事,但我不会走他的老路,也不会让自己有跟他一样的结局。”

男人几乎是怒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找死!!”

他还从没见过男人那样生气,那个人,因为妈妈的事,对他一直算得上温和慈爱。

“你也想举发我?随你吧,我不在意。”讽刺地笑笑。

男人松开了他,沉默地回到了位子上,气氛很是僵硬。

良久后,他抬起头,看着自己,“你决定了?”

“从温书哥被他们抓走时我就决定了,自己要帮他完成那件事。”

男人沉沉地看着自己,虽然脸色仍然不善,但话语却缓和了很多,“……如果真的这样,我会帮你。”

他惊讶地看着男人,在这个子不子父不父的帝国里,他以为男人会举发他的——他已经看过太多这样的事了。

男人叹息了一声,“我不想,让自己,跟老宋一样。”

宋叔叔?啊,是了,那个出卖儿子的人。他发现温书哥的事情后,怕影响到自己的地位和权势,就主动把温书哥卖给了帝国。那天,政府带了一大群面无表情的人来,包围了温书哥的房子。“你的父亲向我们举报你有叛国嫌疑。”温书哥向宋叔叔站着的方向微弱地笑了笑,然后他自动戴上了手铐,轻声说:“我认罪。”自那之后,温书哥就被带走了,宋叔叔获得了帝国的奖赏,加官进爵,但他再也没有生过一个儿子,也没有找过一个女人。他整天住在温书哥的房子里,疯疯癫癫,不时地喊着“温书温书”,像是在唤那个早就被他出卖的人。

可笑。

男人看着他,面色疲惫却带着成年人特有的坚毅,他说,“我不想让自己跟老宋一样后悔。你是我的儿子,永远都是。所以作为你的父亲……我会无条件支持你。”

他无言地看着男人,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他知道男人爱他、宠他、疼他,但他不知道,居然是到了以命相托的份上。如果这事被发现,男人也会因连罪而丧命的。

明明应该开心的,那时的自己却是心里一阵疼。他挤着说出那句藏了好久的话,“你是个好父亲。可惜你不是个好丈夫。”

男人看着他,沉默地点头,“……是。”

那场对话,就那样无疾而终,但他知道,有什么改变了。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肆意地伤害、讽刺、挖苦男人,因为现在,他们的命连在一块了。很多他不了解的事,是男人教他;很多他找不到的武器,是男人帮他收集。甚至为了不让事情牵连到自己的儿子,男人所有的军火贸易使用的都是他自己的名字。

他还有什么理由去责怪那个男人呢?前半辈子,他为了母亲奔波,虽然他害死了她。后半辈子,他为了儿子奔波,而他儿子却有可能害死他。呵,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作者有话要说:qaq

我也是坚定的joex沉鹤党。

嘤嘤嘤

☆、44社会契约论

他们的住处终于到了,落地后,车门自动打开。管家马上迎了上来,满脸惊喜,“小少爷回来了?”管家招呼在旁的机器人帮joe把背包拿进去,其实大型行李他都放存储空间里了,这次带回来的只不过是特产、纪念品罢了。

男人摆摆手,抓着joe的肩膀就帮他把背包拿了下来,提在自己手里,挑了挑眉,还挺沉,“不用,我拿进去就好。”

管家没再说什么,用对话机通知其他仆人准备好各种事宜。

吃晚饭时,是joe在外难得享受的丰盛大餐。男人坐在主位上,帮他切了一块牛排,动作很是优雅,带着说不出的贵族气息。“多吃点。”男人微笑。

是啊,男人生来就是世家子弟,礼仪教养是渗透在骨子里的,哪像他,小时候野惯了。

joe没有拒绝,默默地吃着。一片静寂中,他开口,“你还记沉鹤吗?”

男人一愣,放下刀叉,“你提到过的那个女孩?”

joe点头,“过完年她会过来。”

男人的笑容无懈可击,“好。我一直想见见她,这回总算有空了……等等,你的计划她知道吗?”

“……知道。”joe难得笑了笑,以心托付才能换取真心啊。

“那好,过几天让庞叔去准备下。”庞叔是他们这座别墅的管家。

“除了她……应该还会有别的伙伴要来。”joe犹豫着说道。

“这一趟出去你看起来收获了不少。”男人感叹着,“还认识了那么多朋友……”

“下一站是去哪?”男人擦了擦嘴,从位子上起身。

“空中陵墓。”

“……”男人的眸子一下子暗沉下来,“先帝之墓?”

joe不敢看男人,点点头。无论在军队前,在伙伴前,他多么稳重坚毅,在男人面前,他永远无法镇定自若,像是一切伪装都被男人深邃的眼看破的不着丝缕的小孩子。

“你……你知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机关!”男人似有怒意。

“之前的我也闯过来了。这次,不会闯不过的。”

男人把他从位子上拉起,“到我房里来!”

“喂!等等!我还没吃完饭呢!爸爸?喂!臭男人!”

男人房里很是宽敞,最先入眼的便是一张柔软的大床,足足可睡五人,但每晚,男人都是独自在大床上入眠。

男人走到床边,开启了屋子的屏蔽功能,“现在,这里,你把这一路的所有事,都跟我复述一遍。”男人命令道。

支持是一回事,任他冒险是另一回事。闯先帝陵墓,这又是罪加一等!

虽然即使没有这条罪,光是叛国,就够他们死千万遍了。

只是,先帝上位前,奸诈隐忍,一路夺/权;在位时,高坐帝位,呼风唤雨;即使后来崩了,他生前修建的陵墓也是机关重重,防守严重,宵小之徒只怕还未潜入就已惨死在外。

joe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一路来他也成长不少。他暂把心头的不满和与生俱来的反抗压在心头,开口详细地复述起来。男人听得很是认真,不时也会问他几个关键性的问题,joe都一一解答。

“……所以,现在,只差陵墓这一趟了。不是先帝亲口说的吗?他的秘密都留在了那墓里。这一趟,无论如何,都要前往。”joe目光坚定。

男人几乎是恶狠狠地开口,“那你怎么不一开始就奔着陵墓去!”

joe苦笑,“我去过。在很早的时候。只是一开头,就没闯过去……”那时年少轻狂,意气风发,以为没什么难得倒自己,结果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

男人皱起了眉,这小子什么时候瞒着自己去的?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伙伴,而且守护陵墓的那股力量我已探知一二。此次,我保证万无一失。”

男人看着他,“这次如果你回不来,小心我去地府鞭尸。”

joe难得一笑,“爸爸,帝国严令官员不准迷信的。”

男人瞥了他一眼,呼唤庞叔叫厨房做些点心给小少爷填肚子。

“所以这回,我只要等着你就可以了吧?”

joe一边吃一边点头,“准备工作还是要做好,先通知各地的负责人,让他们整顿好军队,清扫叛徒,确保分基地的安全。然后,等我回来后,就可以全军出击了。”

男人看着忙着吃的儿子,又揉了揉他那手感良好的金发,“要不是老子原本就养着军队,这会早被那沈老贼发现了。”沈老贼讲的是现任皇帝,先帝沈初的大儿子,沈柏。只是沈柏虽习得先帝的老奸巨猾,但却没有习得先帝的治国之术,而今只是个空壳子,大权还是掌握在那几个元老身上。joe的爷爷恰是那元老之一,子承父位,joe的父亲自然权高位重。

最后,男人承诺会帮他管好各分基地,同时帮他准备下一行程所需要的武器和装备。

当晚,joe躺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虽然不想回这个家,不想见这个男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有些想爸爸的。

不知道沉鹤她们怎样了……明天用id表见见面吧……

脑海中,又回响着母亲优美的吉他声,像是从腐烂的大地上开出了只绽放一日的小花,脆弱、不起眼,但却有着属于自己的生命力。

【爱情,应该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态度,

而不是一个器官对另一个器官的反应。

爱情,是一颗心遇到另一颗心,

而不是一张脸遇到另一张脸。

当你恳切的目光第一次,

对上了我的目光,

而爱,

呼应了爱。

……】

母亲跟自己说过,父亲和她,就是在那样一个场合下相遇的。她坐在长椅上,弹着吉他,唱着歌,然后那了步履匆匆的男人经过的脚步停了下来,倒退,回到了她面前,看着那金发飘飘的女子。那样一个匆匆的年代,人们有着数不清的欲望去追求,有着数不清的深渊要去填满,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不会在意那人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不会在意那人脸上的表情是悲是喜,更不会在意那人走向的是死亡还是生活。

但是那个男人,他停下来了。他静静地听着母亲的吉他声,像是在茫茫人群中望见了只有自己能看见的一团火,捕捉到了只有他能听见的轻若微风的音乐。然后他抬起头,神色紧张,像是从大老远的地方磕磕绊绊地跑过来,在岁月的点点尘埃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他跑到那个女人面前,问她,“你叫什么名字?……你弹的真好听。”像一切童话的开头,他们俩,“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然后有了一切。

……

只可惜,他们没能拥有童话般幸福完满的结尾。

母亲来自遥远的北方,那是世界战争中最后一个向共荣帝国投降的国家。虽然之后那里也被纳入了帝国的领土,人民也都收归于帝国的子民,但帝国,却并不承认他们,也许是战争时双方激战良久,有着用鲜血构筑而成的仇恨心墙吧。那些人有的当了奴隶,有的当了仆人,有的被卖作人宠,或是性/奴,更多的,还是成了流浪人。在帝庭里,就有不少来自那个遥远北寒国家的流浪人。他们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基地,有男有女,相互保护,以使自己更好地活下去,而母亲,就是其中的流浪歌手。

父亲对她一见钟情,她没有拒绝。只是那时父亲羽翼尚未丰满,家族不允许他娶这样低贱的女子——政治联姻,是百年不变的话题。父亲四处奔波,到处赚钱,拉拢人脉,获得权位,打算等力量强大后再把母亲接回去。而母亲,带着自己在大街上流浪,白天唱着歌,晚上回基地睡觉,偶尔见见匆匆回来的父亲,然后再眼睁睁地看着他匆匆离去。因为怕仇敌发现母亲的存在,他不敢把母亲接到私人住宅里,也不敢逗留太长时间。但他对母亲很好,每次都留下不少钱,但母亲除了把一部分捐给基地,另一部分都存起来,一直不用。

那时自己很无知,问她为什么不用钱去买蛋糕买好吃的呢?

温柔的母亲有着看透一切本质的双眼,她说,在一切还没有决定之前,不要透支一切属于未来的幸福。

事实上,母亲的话是对的,父亲虽然没有抛弃她,但他最终间接害死了她。而她的幸福,也断在了那不存在的未来里。而他,也是在很久之后才明白,那笔钱是母亲留下来给自己用的,她以为,她的儿子也得不到幸福的保证。

政坛上有政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父亲,自然也有。

他四岁时,一群人绑走了母亲。他四处寻找,哭着喊妈妈,最终,却是在围着人的行刑场找到了她。其实见到的应该不是她,而是她的尸体。她戴着头套,他本应分不出的,但他在那个死刑犯手上看见了父亲送给母亲的红珠手链。

真讽刺啊,母亲不敢戴太贵重的珠宝,不敢用父亲的钱,怕引起注意,被他人夺财害命。而她死时,穿的朴素,甚至寒酸,即使戴着手链,却也是不祥的红色。跟死亡的颜色一样。

直到父亲匆匆地赶回来时,他才知道,父亲政敌的女人犯了罪,那人买通了政府法院把母亲劫走当作戴罪羔羊。待很后来时,他才知道,原来这种事在帝国很常见。只要你有钱,监狱也可以变成你的王国乐园,只有你有权,杀人肇事你也可以无罪逃脱。所以呢?就因为无钱无权无势,母亲就该死吗?那些无辜的平民就该死吗?

甚至……甚至连尸体……都是残缺的。

父亲凭自己的力量拿回了母亲的遗体,但其中已有一小部分的器官被政府拿去卖了。说是政府也不正确,他们不会亲自出面干这些事,但他们不干,自有走狗替他们干。

这样一个腐朽肮脏的帝国,你说它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并不仅仅因为宋温书的事,让他下定决心要走这条路。在很久前,在看见母亲惨死,生民水深火热时,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要改变这个帝国,哪怕当千古罪人,哪怕战火连绵,万民同哭,都要把这个国家,从那些奸邪之人手中夺回来,把它,重新托付到人民手上。

并不是皇帝、臣子组成了一个国家,而是土地、人民,构建了一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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