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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杀意(1 / 2)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天衣无缝’的计画?”

层层加密的光碟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接着粉身碎骨。

菲德低下了头去,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他身边的普罗迪眼中射出来的幸灾乐祸的光采,在确定没有任何人可以发现自己的小动作之后,他狠狠地咬了一下牙齿。

“菲德,这不是你的作风!”

顶头上司的语气已经缓和了下来,或许他也觉得,对像菲德这样难得的人才,一次两次的错误,也并不能完全否定他的价值所在。其实,他大部分的怒火,都来自于心情大起大落后的失常状态。

谁会想到,在一分钟之内,好消息和坏消息接踵而至呢?

菲德先喘了一口气,他明白,自己的地位、荣耀、力量、权势,在上司的语气变化间再度回归到他的身上,他把头埋得更低,以此压下他大难不死的欢欣。

当然,他不会忘记趁着这个机会深刻地检讨自己的过失,同时技巧地为自己的失败找理由:“真的是非常对不起,德纳先生,我还是低估了那人的底限力量,也没有考虑到在那种形势下,导弹的实际效果”

“也不全是你的错!”德纳,这个出身坚罗国显赫的政治世家的上层人物,终于完全地冷静了下来,大方地挥手,阻止他的爱将的话头:“里面有组织上的资料错误,还有一些问题,连我们也没有想到现在谈论这个没有意义,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把这个错误弥补过去!”

“”“没有了吗?”

菲德的沉默让德纳生出了些许不快,在此时,一直沉默着的普罗迪开口了:“我不认为对方至此还会放松警惕,让我们来做第二次但这样,似乎可以让我们更轻松地转移目标,如果德纳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想请您看一段录影带。”

菲德惊讶地把目光扫向旁边这个竞争对手,不明白他那肮脏的脑袋里面,又转着些什么念头,但是,他完全可以想象,无论是什么念头,对他都没有一点儿好处。

“这个人是”

几分钟的短片,在停停倒倒的折腾下放了近两个小时,德纳的好奇心已完全被片中的主人翁勾起来了,他把目光投向了正面带笑容的普罗迪,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

“对未来的威胁,我们绝不能视而不见,现在,奇喀正好在东方,我们可以通过他,来消除这个威胁不用费力,只要动动脑筋就成了!”

画面再度定格,少年左拳右指轰杀改造人的形象,定格在了最后一刹那间

“竟会有这种事情!”

在新纪元二0五二年十一月七日的这一天,在世界的不同角落,至少有上百人在同一时间脱口道出了这句话,六大力量、三大制约几乎所有的上层人物,在这一时刻表现出来惊人的默契,堪称是空前绝后。

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都移向了东方,在东方的那个战场上发生的事情,绝对有资格载入史册。

而在随后的三个小时内,无数的资讯在这些高层人物的示意下潮水般回流,在诸多情报人员以及高层人士的总结归纳之后,各方人员得出了一个唯一的结论--“炎黄真是最会内乱的民族,而‘禁忌’,则无疑是最会把握机会的投机商!”

“真是蠢材!”

又是一次远距离的异口同声,只不过,其中的情绪多种多样,有平静从容,有幸灾乐祸,有懊悔不及,有愤怒不已,当然,其中最强烈的那一声,来自于东方的兰光七岛上的兰光市

自毁长城从来没有见过如斯蠢材!

虽然情绪不同,但其中的意思,应该就是这个了!

“开玩笑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结界空间中的战斗不知不觉间停下,只因为战斗的双方刹那间便失去了接着战斗下去的意义。我呆看着浮在湖面上空的奇喀,心里面明明是暴涌出来强烈的冲动,身上却动不了一分一毫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用兰光吸引我方的眼球,实际上目标在长链半岛上”

苏伯父轻轻地开口,不知他是在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不过,不论是说给谁听,都可以知道,他受到了极其强烈的打击事实上,我现在都还在奇怪,在听了那个消息后,我竟然还有思考的能力

那个由特殊渠道在第一时间便传至的惊人消息是:“新纪元二0五二年十一月七日,炎黄古国少将师长,‘炎黄’第一高手,号称‘狂龙’的张云忘,在长链半岛的一次常规军事对抗中,遭到‘禁忌’控制的至少三枚制导导弹的袭击,身边警卫无人生还,而本人生死不明”

导弹袭击?还三枚?

他们认为我老爸是个怪物,可以轻松吃下这种攻势吗?还是他们组织里面的某个不知柴米油盐昂贵的**大笔一挥,将本来是“子弹”的结果改成了“导弹”?

呵玩笑吧,谁开的这样的玩笑,这玩笑真是

真是真***混蛋啊!

事实上,情报准确无误是这样吧?

虽然脑子里面嗡嗡做响,没有一点儿理性可言,但我仍然很聪明地狠狠地一拳砸在地上,将岛上坚硬的岩石地面击出一个深坑,藉此摆脱了那种压在心口上的僵涩与沈闷。

我将目光狠狠盯上那个仍兀自浮在半空中,同时笑容满面的奇喀,心中奔涌出来的冲动,尽在此刻转化为杀机。

“如果老爸他现在在地狱,那么,他绝对希望有几个人下去供他发泄!”

我仰头看着奇喀,在没有找到罪魁祸首之前,奇喀,你可愿意下去陪他?

厉啸声起,天龙七返的威力展至极限,我破空直上,不加任何花巧的一拳直直轰上。

天击--破空式!

太息一气在结界内的大气中轰然外放,排空而进,炸出一声响亮的气爆,前方的大气霎时间被强大的气压挤迫干净,形成一条长百多公尺的真空带。大气中闪现出青朦朦的光华,颜色由浅入深,这是太息一气高度集中几达实质化的结果。

拳劲正如同翻滚着的巨龙,嘶啸着席卷而上,拳锋的中心正对着奇喀的胸膛,如果被击中,他唯一的可能便是被拳劲瞬间穿透,不能再起。

但在拳劲临近他胸口之际,他身上又是红芒大盛,双手交迭胸前,同时,在下方的湖面上,至少有百多道功力十足的雷射光冲天而起,在拳劲之前交织成一张大网,想用其变态的热力快速消融拳劲。

然而,天击便是天击,自其生成以来,尚未有被消融化泄过的经历!

拳劲猛撼雷射网,纯能量的交击让虚空中的我猛地一震,逆血冲口而出,但拳劲不减,压着奇喀的双手,正正地轰上他红光缭绕的胸膛。拳劲于此刻二度爆发,拳啸声如九天龙吟,昂然而起!

亲眼看到奇喀惊呆了的眼神,我大笑出声,蠢材,难道不知这拳法中最强的破空式的别名,便是“龙啸九天”吗?

清脆的骨碎声让数十公尺外的我也听得清清楚楚,一息之后,不可小觑的反震力传来,我再喷出一口鲜血,向湖面落了下去。

前后左右同时响起了吐气开声的声响,那是“禁忌”

与我方两面的人马同时动作的结果--禁忌的人要杀我,而苏伯父他们自然就是救人了。

只可惜,两方全都扑了空。

任由伤势在我体内肆虐,在空中,我第二次扯动真气,凌空飞起,紧追奇喀摔飞出去的身形,刚刚那一击对一个常人来说,可以让他死十次有余,但对禁忌高层的改造人而言,绝对不会致命!这怎么能行我老爸还在地下等着这个祭品送过去呢!

“去死吧!”

喊杀声从两个人的口中同时迸发,我,还有奇喀!

天击--天颓式!

呼啸的气流生成了强大的空气漩涡,不规则流动方式,让这个漩涡呈现非自然状扭曲,天倾东南,地陷西北,包括我自己,都在这太息一气营造的境况下生出如斯幻觉。而在下方,铺天盖地的红芒如同逆行的狂潮,向天上反扑。

“嗤”

在水汽蒸发的长音中,湖面蓦地下陷至少二十多公尺的深度,湖面上十多公尺的范围内,一片迷蒙,青红光芒交错闪现,激起了无数声的气爆。

在这一瞬间,我的皮肤所接触的热量,至少是常规状态下的二十倍以上,纵使是有太息一气护体,我还是禁不住惨叫一声,借着反弹力后飞,再狠摔进湖中。

身上脸上,尽是红色的斑斑点点,那是热毒入侵的表征。

即使是以太息一气的强大自疗能力,一时半刻也无法驱净,热毒牵动内伤,在我连发两次天击而形成的虚弱之际趁势爆发,让我再呕出一口鲜血,一时间不能再起,而奇喀虽然身上骨胳碎裂近百分之四十,却仍在我眼皮底下失去踪迹。

混帐!我挣扎着要爬起来,但心血激荡之下,反倒又喷出一口鲜血,伤势愈发地严重了。

苏伯父的叹息声传来,他立身在湖面上,伸手把我扶起来,同时替我挡下飞射过来的十多道雷射光,我一把攥着他的衣领,强自提气对着他低吼:“杀了那个奇喀把这里的人都杀掉”

“包括我吗?”苏伯父现在脸上的表情,或者可用一个“哭笑不得”来形容,他送出真气助我疗伤,将我的伤势稳定下来以后,低声在我耳边道:“不要开口大哥现在在浩京住院不需要那么激动啊!”“住院?你们不是说生死不明吗?”

“只是尚未脱离危险期吧,有你爷爷在那里,你认为会如何?”

苏伯父这样回答我,我呆看着他,耳边传来了容老狐狸中气十足的长啸声:“云忘之仇,我炎黄一脉必会十倍报答今日到此为止,撤结界!”

不远处的“禁忌”成员结成一队,迅速退却,不知那奇喀是否在其中。

在苏伯父的帮助下,我其实还有力量再发一记天击的,只是不知为何,被他那三言两语,消去了我大半的力气,我双膝一软,连踏水的力量也没有,直直摔进湖水中,这次的湖水,已是在正常的天地中了。

我昏迷了吗?应该是没有吧,因为,纵使我六识所感,尽是浑浑沌沌的一片,但仍有身边人的片言只语,进入我的耳中,好像有苏伯父,有容老狐狸,有容伯母,还有容妖女,呃,连好久不见的江老爸也在其中呢,甚至是苏怡她们也在似乎容可为也在。

“爸,你们实在太过分了,他根本还未成年那等于是战争啊”“知道,但是他的力量,比大部分成年人都厉害啊!”“这不是理由”

似乎是容妖女在和老狐狸辩论--呵,她也有向着我的时候吗?

身边握着我的手的人,应该是苏怡了,我可以感觉得到她的气息,那个轻轻地摸我头发的,不用说是有容那小妮子,这些人里面,以她的手掌最为娇小。

我低低地叹息出来,在这一刻,我却不自觉地想到了“生死不知”的老爸,由这个思绪射来的利箭,刺得我整个人弹跳了起来,惊叫出声:“老爸”

在此刻,六感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灵敏,在我身边围坐着的人们,目光同时集中在我的身上,我第一时间感觉到这地方的奇异:“这是在”

“在飞机上半个小时后,我们便可以到浩京了!”

苏伯父微笑着回答我,但我可以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一种不祥的味道,我怀疑地看着他,直到他在我耳边轻轻地道出几个字

我无语,只能呆呆地看向舷窗外那漆黑如墨的夜色,本来已潜沉下去的杀机,在这算不上宽敞的机舱内弥漫。

然后是一声压抑崩溃的尖鸣,那由心底冲出来的冲动,如同巨兽的狂吼,响彻我的脑际。

好像有炸雷一直在我耳边嚎叫个不停,半个小时来到浩京,再花了十分钟乘坐直升飞机空降到三0一部队医院,此时正是午夜时分。

机身还没停稳,我已经跳了下去,一路狂奔直奔住院部,前后三四名保安叫着:“非探视时间!”

我连眼睛都不瞥一下,从他们的包围中冲了过去,我脑子里只记得苏伯父给我的那个房间号码:“七0七!”

我再跑出了几步,终于有人在前面把我拦住,但瞬间他便弯着腰往下蹲,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我似乎听到了苏伯父和江老爸在后面叫我,可是我没回头,只是闷着头往前冲,有人拦我,就一拳打飞,一直冲到住院部门口,却碰上不知被哪个缺德鬼关了的感应玻璃门,我猛捶了一下似乎就要崩溃化掉的强化玻璃,后面保安大惊小怪的呼叫声也渐渐清晰。

我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猛地回头,拉过一个冲得最快的家伙,冷冷地问他:“怎么打开门!”

“现在是非探视时间,医院禁止一切哎!”

他被我狠掼在地上,一时间摔得背过气去,我随手再抓了一个:“打开门!”

“你殴打保安”

再换一个!

“别摔了!开关在里面”

说话等于放屁!我再摔!这次是摔向感应门。

在他惨叫着被反弹回来时,我狠狠地一脚踹了过去,玻璃门上出现了蜘蛛网般的裂痕,再加一脚,破碎声和警报声一起响起,我再往里面冲。

当我冲到七楼时,后面已经跟了一大串的人马,我不管这些,径直走向七0七号房。

和以前的粗暴不同的是,打开房门的时候,我出奇地小心翼翼,深怕惊扰了里面的人休息,是啊,我真怕

一对温润无神的目光望向我,是爷爷!

他轻轻地靠在椅背上,房间里的黑暗阻挡不住我的眼,看到他脸上的疲惫,我只能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垂下目光,指了指床前。

那里是妈妈,早已心力交瘁地睡了过去,但她的手还还紧紧地握着一只无力的手掌。

熟悉的气息还存在着,这或许就是最大的欣慰。可是,那令任何人都挡不住、令人颤栗的霸气哪里去了?

安静得让我心中狂跳。

我走到床前,看着那张昏睡中的,与我有九成相似,却更加俊美的脸庞,全身的力气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我跪下,握着他的另一只手,感受着上面微弱的生命力,轻轻地呻吟了出声:“爸!”

“各位观众,在我所站的地方,就是十天前我军‘尖刀’突击师与坚罗军激战的现场,也是坚罗军炸弹爆炸的中心点,我们可以看到,地面已经凹下去了两米多深,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附近夷为平地。

“像这样的地方,还有两处三枚高爆炸弹将周围五百平方公尺的地面,变成死域,共有包括坚罗军在内的四百二十三名士兵丧生,其中坚罗军三百五十名

“在这次战斗中,我方参战人员除尖刀突击师师长、一级战斗英雄张云忘少将奇迹般地逃过一劫外,七十三名英勇将士全部壮烈牺牲。而深受全国亿万人民关心的张云忘少将,至今昏迷不醒,危险期仍未过去

“这种场面在世界现代战争史上还不多见,在双方激烈交战,乃至于到了肉搏阶段的战斗中,一方竟不顾自身士兵的死活,在双方人员混杂的战场进行无差别性的杀伤,坚罗国一向提倡的人道主义哪里去了?又是什么样因素驱使他们做出这种事情?为此,我们采访了军事专家”

“嘟!”

电视关上,我站起身来向外走,后面那个偷空前来看一眼直播节目的小护士在后面叫:“张真宇,不要回去啊,你爷爷不是让你两个小时后才过去吗?”

我回过头,对着因看不到电视而有些不满的她微微一笑,低声道了句对不起:“我出去走走!”

从玻璃窗外,看到爷爷专心一念地将一根金针捻进父亲胸口,我叹了口气,呆呆地站在外面,垂头不语。

第三天医院的诊断已经下来三天了。

他们认为受到了强力冲击波正面打击的老爸,虽然不知为什么保住了一条命,但过于强烈的冲击,还是造成了大脑的严重损害,那么,现在所知道的结果便是--植物人!

这对我们无疑是一个打击。

事实上,如果不是更具备发言权的爷爷,至今没有下最后的论断,我想,老妈可能已经撑不住了吧

我望向不远处倚在容伯母肩膀上睡过去的老妈,那心情压得她连呼吸都不顺畅,而在此时,容妖女拍了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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