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绕过去,进到主殿,她没有看到甄悠之,甄悠之本应该在这儿但萧无若不知道所以也无从失望一说。
殿内只有叶泽蕊一个人。
“叶泽蕊?”
叶泽蕊知道她问什么,答:“知道在哪里了,白望也去了,你不必担心。”
萧无若方放心,正踌躇如何说外面的事情,叶泽蕊却略带着轻松问:“凌鸢被你解决了,我还担惊受怕了许久。”
“不是。”萧无若立马否认,然后犹豫了一会儿,含糊道,“她死了,和凌鸢一起同归于尽的。”
叶泽蕊先是一脸惊愕,但并没有反应过来所谓“她”是谁,而后反应过来就化作了很长一声叹:“你是说十七?”
得到萧无若的肯定,叶泽蕊接下去说:“可惜。甄悠之还说,要带她回去认祖归宗的。她真是傻透了,把贞家人全都好好供着藏着,却就见了他们一面还什么都没说。”
叶泽蕊扶了扶镜片,似乎是自语:“那也是个身上白气很重的孩子。”
“我还是去把她带回去吧。”萧无若说完转头往外头走去,然后却不知道该不该动那柄剑好把两个人分开,后来还是只好一起带进去。
叶泽蕊没想到萧无若这么快回来,以为外面出了什么事让萧无若改变了计划,一边盯着贞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一边问:“怎么了?”
回头却看见萧无若把两具尸体扶了进来,才知道她就死在正殿门外,沉默得无以复加。甄悠之还没有回来,心里再怎样汹涌澎湃,叶泽蕊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流泪。
但是当人影终于在摇晃得无以复加的正殿里出现,萧无若先哭了。
她坐在地板上,一脸泪痕,甄悠之她就站在那里啊,是实实在在的身体。
她一边不停向叶泽蕊重复着谢谢,一边除了落泪连站都站不起来。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我行伤悲,莫知我哀。
是重逢难得,可这多少必要与不必要的代价,让人内心悲恸。
甄悠之走近,她的目力很好,早就看到了萧无若和叶泽蕊之间生机断绝的十七和凌鸢,但她没有哭。
就和当初以为全家遭夷一般,她的表情正常而坚定。
没有放慢的瞬间,甄悠之只是简单地走了过来,她拉起地上的萧无若,说:“我们出去。”
萧无若皱着眉,问她:“她们呢?”
甄悠之看了她一眼,却半点眼神都没有分给那边的冰冷躯体,其实贞家人其实再都习惯自己一个人咽痛再怎么坚贞,也不会愿意将内心血淋淋地剖开一遍又一遍:“她不愿意的。”
走出太庙的时候,风景变幻,拜伊山脉在百年前不属于这般恶景——阻断大陆风势使楚国内陆常年干旱少雨,反而是片好山好水。
现在终于回归了原状。
萧无若心疑,但甄悠之就解释了拿出中枢毁了太庙自然如此,别的并不多语。
却道好像一种意义上的美梦成真,尽管实实在在,又令人害怕其虚幻。
幸好萧无若不是一个喜欢多事的人,便就这样糊涂一下,她也不甚介意,也正是这一糊涂,才奠定了其后一生安稳。
终未终。
但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