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一会儿等我妈回来了,麻烦您告诉她我坐上车了。”
……
简短的几句话后,萧冉匆匆地挂断了电话。不知道另一头的外婆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后,是个怎样的心情,而萧冉当时也并不在意这些。一直以来,“外婆”在萧冉心中紧紧是个称呼,甚至谈及不上有何位置。萧冉印象中的外婆,只是那个有着刻薄嘴角、严厉眼神的妇人,与父母口中的外婆截然不同。和外婆的接触也仅限于逢年过节的一句拜年话,换来薄薄的一包从几毛钱涨到几块钱不等的压岁钱。
8月初的天气,处于暑中,湿气、闷热此时在车厢里表现得淋漓尽致。刚坐下几分钟,额头上便见了潮润,萧冉随意地划开了旁边的车窗,一股湿热的暖流伴着瑟瑟微风扑面而来,风中夹杂着海水的腥味、夹杂着人群的汗臭味、夹杂着小贩们炉火上的熟食味……由不得萧冉选择的渗入鼻中、沁入心肺,充斥着她并不清醒的大脑,令人难以忍受,这一切,迫使萧冉将车窗紧紧地关上。可是,接踵而来的是另一种味道,霉味、烟味、汗味交织而成的另一种新型气体,笼罩在这狭小的车厢内。
良久,就在萧冉纠结于要不要再次打开车窗时,一位穿着蓝色制服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二话不说便一屁股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上,启动、挂档……一系列的前奏完成后,车子缓缓地往大路上行驶去。随着车速的加快,风透过前排的车窗不断的吹进来,拂过萧冉的面颊,只觉微微凉,同时也带走了刚刚车厢内难闻的异味,留下的只有大海的味道。
一段大路后,大巴车迂回进了一条林荫小路,萧冉只觉得这条路很熟悉,千回百转,不由得萧冉多想,大巴车已拐到了海滩路上,这不是原有的路线。所以,在萧冉还没有反应过来问清原由时,已然有其他乘客抢先了一步:“师傅,这是回市区的车吗?”
司机师傅爱答不理的回了一句:“是!”
“怎么今天这车,路线和往常不一样呢?”
不知道是司机没有听到,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良久都没有回话。这时,坐在问路人后排的一位年长者开了口,低声对刚刚问话的人说:“这几天往市区方向去的人少,车子都要在下面转上一大圈,捡足了人才肯开上高速路。”
“哦,原来是这样啊!”萧冉在心里也同时这样回应着。
大巴车沿着海滩路缓慢地行驶着,凡是路边站着的人,司机都要问上一句“回市区吗?”生怕落下一位乘客。就这样顺着海滩路一路直行,同时也距离“驸马府”越来越近,萧冉的心里油然而生了一丝期待,又莫名的有些紧张,这是萧冉第一次有机会路过“驸马府”,想着可以在无意间经过“驸马府”时,轻轻地向店内瞥一眼,换一个角度去看看昔日的“旧人”时,车子却在“驸马府”的前一个路口拐了弯。萧冉回头望着“驸马府”的方向,露出淡淡的笑意,似有无奈、似有惋惜。原本并不期盼的事情,给了你希望,却又在即将实现时,被无情的终结掉了,这似乎又有些滑稽。
无奈的萧冉看着那消失在视线内的路口,缓缓地回过头来。车速也随着一句句被路人拒绝的话语后快了起来,车窗外一排排的葱茏树木,不停地向后退出了萧冉的视线,紧接着的是新的一排树木映入眼帘,眼花缭乱、应接不暇。萧冉微微地闭上双眼,不再去看那车窗外的葱茏,无论是车子行驶在平阔坦途,还是羊肠小道,她都不再睁开双眼,静静的、沉沉的睡了过去,任凭车子怎样的曲则迂回,都无法影响到她的睡梦,因为她深切的知道,只有车子的终点才是她想要到达的地方……
推开门,迎面走来的是面带微笑的母亲,母亲接过了萧冉的包,伸手为萧冉擦拭掉额头的汗水,笑语盈盈的叫她进去陪外婆。萧冉扭捏地跟在母亲身后,似笑非笑的表情挂在脸上,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外婆微微道:“外婆——”
“冉冉回来啦!”外婆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继续道,“来!快坐这里歇会。”
萧冉看了看不远处的母亲,像是想要从她那里找到脱身的方法,可是母亲并没有理会到,继续一如常态的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拿起了身旁的毛线活。
萧冉无奈地坐到了外婆“指定”的位置上,看着电视里不知道播得什么剧情的片子,余光却发现外婆一直面含微笑的看着自己,在看得她毛孔悚然、坐立不安时,她只好转过来看着外婆微微一笑,想要用笑来结束掉外婆对自己的“窥视”,可惜,萧冉并没有成功。外婆依然在看着她,只是笑容更加的温情、宁和。在萧冉印象中,外婆从来没有这样关注过自己,每次只是匆匆来、匆匆走,留下的也只是外婆对她们不满与训斥的言语。外婆是个挑剔的人,不论家里人做什么,她都能找出毛病,并趁机骂上几句,当然这只是在对待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