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揽着哭哭啼啼的云荞,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从未见过师傅发如此大火,哪怕是在我一不小心烧了他的藏书,喝光了他的多年好酒时。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被混沌他们送回来的,来的时候狐君正坐在大殿中,与师傅说着青丘要与我退婚一事。
看见那四只时,师傅差点没气晕过去,狐君也是气的胡子一抖,拂袖而去。要不是云荞拦着,我怕是早就跟着那四只,一起被师傅赶去邽山了。其实我那时心里想着,估摸师傅自己也清楚,他们几个加起来也只能勉强与那四只打个两败俱伤,所以才没将我赶出去。
那日,我虽因为被师傅罚跪而感到委屈,却更因为未安一声不吭的退婚而感到伤心。我将一颗真心交与他,他却因为那一句话将我撇去,当真是叫人心如刀割。
跪了大半日,师傅见我一副丢了三魂七魄的模样,也不忍心再罚我。大师兄将我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我已经浑然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满脑子都是未安与我解除了婚约的事儿。我那时候哪里还需要师傅在罚我,心早已死了大半了,不知道是何滋味了。后来这事,便成了整个清欲境公开的秘密,谁都不再提及。
至于后来和青丘的婚事,师傅则是另寻了一位补上了。我那时还在想,师傅当真不是人,自家徒儿还在受着情伤,他却屁颠屁颠的给人家又送了个媳妇儿过去,虽然师傅确实不是人。如今想来,估摸师傅是把我与未安的婚事,移到了莫道与菀安身上。在我询问了云荞后,云荞给了我肯定的回答。
云荞见我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以为我心中还有未安,便安慰道:“那事儿已过了二十多万年,你心中也应当放下了。”末了,又摸了摸我的脸,颇有几分自豪的意思道,“再者,我们家销魂花容月貌,倾海倾荒没得什么担心嫁不出去的。”
我抿了抿唇,云荞啊,后面这句话,扎心了!
虽然我是花容月貌倾海倾荒,可我也实打实的打了三十七万年的光棍,这叫我情何以堪,又怎么对得起我这张脸。不过我还是拍了拍云荞的手,让她宽心。我确实还在想着未安,但是当年的事儿我早已放下了,如今只不过是觉得讶异,竟然是我在无意中撮合了莫道与那位菀安的婚事,如此说来,我还是莫道的媒人。
老实说,我与未安两不相欠,可若真算起来,也应当是他欠我的。欠我一个解释,欠我一个交代,为何不与我说一声就解了婚约,险些让我成了三山、四海、五湖、六合、八荒、九州的笑柄。
虽然我心中知道,他怕是因为我选择了那四只,没有选择他,又或许,是因为我与那四只是好友。只是无论原因如何,他都应当,当面与我说清楚。不过现在我也不计较那些了,毕竟这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早八百年前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如今只不过是好奇问一问而已。
我与他,终究是有缘无分的。
想起今日见到的那位青丘女君,难免又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儿,委实让我心里有些别扭。她哥哥先弃了我,不对,应当是我先弃了他哥哥,如今,我又同她的未婚夫搅在了一起,怎么说都有些说不通。
虽说我是为了报恩,可难保别人有些别的想法,比如当初我二师兄。现在只能想想如何与莫道圣君说一说,换个法子报恩了,他这碎魂宫,我是呆不下去了。
与云荞又闲聊了几句,我就准备离开了,云荞叫住了我:“这是那日蟠桃宴上你喝的酒,我与叶白都不好这口,瞧着你很喜欢便都拿去吧。”
“不过你可别在叔父跟前喝,不然,他怕是又会将你丢到诛仙台去。”云荞从仙娥手中接过三坛酒,放到我的手中,小心翼翼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