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德听了难得地拍了个马匹,说道:“将军真是神机妙算!”
陆鸿笑道:“没啥妙算,就是懒。倒是你,果然没教我失望!”
旁边梁海颇不是滋味儿,嘟囔道:“好哇,你们都是能人,老赵你也不肯多说两句,害我白白提着心眼不安定,你晓得夜莺叫唤是啥意思,咋不说给我知道?”
赵清德无辜地道:“我不晓得啥意思,但是将军晓得啊,我看将军没起来,就猜肯定不是预警——这都和你说了的!”
梁海仔细一想,赵清德确实是对自己说过的,但是当时只说“将军都没起身,不是敌人”,这种没头没尾的话让他如何分辨?
“那些友军是甚
么来头?”陆鸿问道。
赵清德说:“是神策卫的。”
陆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没再多问,反正明天一早大家起了来,自然就能当面问个清楚,晾赵清德这种闷嘴葫芦也不会先问出多少料来给他。
不过刚才赵清德一句“神机妙算”的马屁倒也提醒了他,自己似乎确实很久没有亲自操刀上阵了……
打广边军大寨,他没动手;相救神武卫,他也没动手;一路上遇到的大大小小的奚人部族,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基本上都是几个旅帅自己就干了。
今天这一仗他甚至连帐篷都没出,只隔着篷布问了两句,睡着大觉就打完仗了。
这么一想,他好像还真有点当智将的潜力呢!
嘿,至于这个智将是不是和“躺将”、“懒将”划上等号,那就另说啦。
怪不得前两天小五子夸自己稳重了,当时他有些莫名其妙,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那部神策卫的领军校尉便趁着大军还没动身来拜访陆鸿——其实距离赵清德他们杀敌回来还不到半个时辰。
此时正值斥候营换班的时候,陆鸿正大马金刀地往折凳上一坐,手里捧着一碗热面饼子菜汤呼哧哗啦地喝着,前头说的那种爱吃硬饼子的人当中,就有他一个。
在这方面他跟赵清德可以算得上是“臭味相投”,而赵清德这时候就蹲在他的马扎边上,手里捧着的海碗不比他的小,吸溜面饼和菜叶的声音也不比他低,两人就像竞赛似得,风卷残云一般将一碗面饼子菜汤倒进肚子里去了!
他们的中间放着一口铁锅,里头还飘着半碗这种样式的好吃食,小金子伺候在边上,一面咋舌一面用汤勺给他们盛舀着。
本来天光尚未全亮,草原上是不敢生火的,但是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十几个兵扛着铁锹将那座小山包硬生生刨出了一个洞口,拾了干柴草架在洞里点着,洞口外面用帐篷拦着,便不虞被瞧见火光了。
只要再勤快些将冒出头的烟驱散了,那便万无一失。
陆鸿他们就首先享受到了好处,没睡好总得吃好不是?
此时他就端着还剩半碗的热汤,举着手热情地向归营的斥候兵们打招呼。这是他第二碗了,底下还捞了些碎牛肉干煮的渣子,总算是有点荤腥味道,因此不舍得像前头那般几口就喝了。
这时那位段校尉便来拜见了他。
这个段校尉的来头陆鸿并不多么佩服,但是对于段校尉的老子,陆鸿是十分景仰的——宏武馆的段总教头!
几乎每一个从宏武馆科班出来的军官们都对段总教头尊敬有加,这位老爷子六十八岁高龄,还在宏武馆里督导着好几门的功课:刀术、弓术、策论、操演,因此凡是大周武科出身的基本上都受过段总教头的教导。
比如花源、江庆、陈森……
因此老爷子算得上是桃李满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