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海利极度痛苦却因为某种原因而忍耐的表情里可以清楚地数出来在他的幻觉里已经被刺了多少刀。
“海利!你听着……”伊恩的手指掠开他的额角因为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痛苦而汗湿的发,用力地看进他的眼睛里,“你不需要体会到最后一刀!这毫无意义,你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
“你该让他体会到比被刺十六刀更疼的事情,当一种感觉凌驾于他的幻想时,他就会醒了。”伯恩医生蹲在海利的身边,十分专注地欣赏他的痛苦,“不过你不觉得他痛苦的样子很迷人吗?或者就让他这样死掉也好,我就能解剖他了。”
如果真如伯恩医生所说,需要更加痛苦的刺激,那么用别针扎手指或者踹他几脚之类的根本就不会有用!
此刻的海利,微微张大了嘴巴,似乎用尽了最有一口呼吸。他的眼睛茫然地望向上方,逐渐失去焦距。
那个表情与范·查特一模一样。
伊恩覆上海利的胸膛,那里就像是火山枯竭后最后的沸腾。
“喂!混蛋!你别再考验我的耐心!你应该很清楚,你不能永远依靠别人!你得自己醒过来!”
这时候,伯恩医生从他的手提箱里取出一把手术刀。
“你想干什么?”伊恩瞪了过去。
“帮你。我们可以在他的手臂上刺上十六刀,等到第十七刀的时候,我打赌他就会醒过来了。”伯恩医生用十分肯定的表情说。
他抬高了手腕,刀锋泛起了寒光。
伊恩看着伯恩医生的眼睛,他确定这疯子是认真的!
当伯恩医生的手狠狠扎下来的时候,伊恩蓦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如果你敢真的那么做,我会拧断你的两只手,让你再也握不了手术刀。”
伊恩的声音平稳而冰冷,压迫着神经。
伯恩医生愣住了,随即唇上扯起一抹笑,“你的表情不像是要拧断我的手,而是想要杀了我。我在帮你,伊恩。你还能想到比这个更让海利感到疼痛的方法吗?”
“我要你给他注射肾上腺。”伊恩的声音冷锐如寒锋。
“你在开玩笑吗?伊恩,我是一名法医,我不救人,所以我不需要随身携带肾上腺。”伯恩狭长的双眼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不,你有。”伊恩的手指越来越用力,伯恩医生的手腕发出咯咯的声响。
“……伊恩,你弄疼我了。”
“肾上腺素。”伊恩从腰间拔出了枪,单手打开了保险栓,指向伯恩医生,“我不会再重复第二遍。”
“你不会开枪的。我没有犯罪。你是个有原则的人。你注重秩序与道德。”
伊恩松开了伯恩医生的手,推了他一下。
其他现场人员看见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都呆住了。他们刚要上前,就被费恩·基汀拦了下来。
“这样挺好。该死的伯恩医生就是欠修理。”费恩淡淡地开口。
“小呆子!我知道你还在计较上一次我说要解剖你的事!”
只听见“碰——”地一声,火花在伯恩医生的脚边迸裂开来。
伯恩医生愣住了,其他人也傻了。
“哦,对不起,走火了。”伊恩用响亮的声音解释。
“是啊,走火了。那种枪型很容易走火。”
费恩·基汀在一旁帮腔,其他的现场鉴证人员竟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伯恩医生不得不举起双手,来到自己的箱子边,取出了注射器,替海利注射了一针肾上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