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林安颜最不爱看的一个电视节目是《动物世界》。
因为它血腥又残忍。
电视里,雄性动物趴在雌性动物的背上,咬着她的后脖颈,没有爱的,他攻击着交配。
雌性动物疼痛地反抗,被雄性动物甩在了地上。
她拒绝。她喊叫。她挣扎。
没有得救。
她那里流出血来。
雄性动物不顾她的疼痛,借着血的润滑,更凶狠地插入。
她没有再动。
她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器物。
用于泄欲的繁衍的,器物。
人类的摄像镜头对着它们无声地拍摄。
全世界都在观看她的痛苦。
19岁的时候,我体会到了这种痛苦。
而这痛苦来自于我本以为可以解救我的人。
是我爱的人。
你准备好了吗。
我们开始了。
那天啊那天。19岁的林安颜高兴地告诉她的男友她被录取的消息。
他吻了她。
那是她的初吻。
没有想象中的温柔。
蒋黎吻的很急切。舌头舔过林安颜的嘴唇时,她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娇吟。
是她从未听过的,她身体里发出的声音。
“你今年几岁了?”蒋黎问她。
他的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迷蒙的欲色。
“19。”
“很好。”他点点头,手向她的衣服内里伸去。
“很大了,可以陪男人睡觉了。”
蒋黎在床上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样子。
最初甜腻的亲吻之后,他把林安颜带到了床上。
没有过多的抚摸。
林安颜被他反剪双手,按在床上,全身扒得精光。
他审视着她的身体,是国王在阅兵。
“手臂很细,适合拉着操。”
“胸很大,可以乳交。”
“双马尾很不错,后入的时候用上。”
“屁股,很肥,肉挺多。”
“阴毛浓密,需要修剪一下。”
他将林安颜的身体各部位一一细细打量,自顾自地为之后的性爱做着规划。
林安颜趴在酒店苍白的床单上,只觉得耳朵轰鸣。
懵懵的,她惊恐而不知所措。
他在说什么……
那些字,那些词,怎么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而她突然被他翻了个身。
双手被他扯着,蒋黎坐到了她的身上。
他的眼神好陌生。
毫不顾忌的,他双手揉捏着她的臀肉,在上面留下红色的指痕。
啪!啪!蒋黎扇着她的屁股,欣赏那白腻的臀肉的抖动。
他将那两瓣肉臀掰开,低下头,去嗅她的下体。
“蒋黎,你别这样!”
她拼了命的扭过头去看他,“……我有点害怕。”
“你不喜欢吗?”蒋黎哑着嗓子问她。
“做爱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告诉她。
“……我。”
林安颜不知该如何说。
“你不爱我吗?”蒋黎看着她漆黑无助的眼睛,拨弄着她耳边的一缕碎发。
“爱。”
他高兴了。清俊的脸上露出一点笑。
他把衬衫最上面的一粒纽扣解开,坐在了床沿。
“那让我看看吧,你是如何爱我的。”
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呢?
那是我第一次和爸妈之外的人住酒店。
第一次,像蒋黎说的,和男人住酒店。
那是蒋黎啊。
在那过程中我无数次告诉自己。
是对我最好的蒋黎。
头顶上的桔黄灯光打在我赤裸的身上,将我烧成一团羞耻灼热。
我俯趴在床上,低低地抬头看他。
我不知该如何起身。
我的衣服刚刚被他脱下了,现在,我是整个人暴露在他眼前。
我是赤裸裸的了。
而他看着我。
酒店的床单摩挲着我的乳头,痒又痛。
我用手臂挡住胸口,开口的时候,声音低哑得像在求救。
“……可以,不做吗?”
“你没有准备好吗?”我听到他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是的。
我垂下头。
“哦。”他淡漠地回答。
“那就这样吧。”
床回弹了一下,是他突然起身。
他要去干什么?
他要走吗。
我慌忙地去抓他的手。
忘了是在床上,我猛的踩空,摔在了地上。
膝盖碰到地板,疼出了一声脆响。
“你不要走,蒋黎,”
我忘了疼痛,跪着上前抓他的手。我赤裸苍白的手臂抱住他的腿,死死不放。
“怎么?”蒋黎终于转过身来。
声音不高不低,他斜睨着她。
“我……”
她怯了。
林安颜仰头看他,想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他的情绪。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生气了?
林安颜的心里乱成一团麻。
是了。她还是高中生。可是他已经大学毕业了,他是大人了。
如果不给他……如果不给他……
他会离开的。
他本来就要离开了……他要去美国。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照着这世间的两个人。
而他的影子洒下,罩住了她。
“……我愿意的,”
林安颜低着头,喃喃地开口。
“但我……”她咬着下嘴唇,“……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微笑了。
“很简单的。”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光滑如玉的身体,他注意到她跪在地上微微发粉的膝盖。
蒋黎拉过旁边的沙发凳,坐了下去。
“过来。”他对她招招手。
“不用起身。就这样,过来吧。”
很乖的。她像个刚学步的小孩子一样爬跪了过来。
美妙极了的景象。
对……就是这样。
蒋黎感觉到下体的肿胀。
她到了他身前。
蒋黎打开了双腿,把她夹在中间。
他俯视着她。
“现在,帮我解开衬衫吧。”
她颤抖地伸出手。
“还记得这件衬衫吗?”他问她。
记得的。
就是那件灰色棉布半袖衬衫。
当时他穿着它,挎着白色斜挎包,骑着单车而来。
妈妈说,他像一阵清风。
“我当时就在想着现在的事。”
蒋黎凑到我耳边。
“想插你。”
我被他直白的话吓得一抖。手却仍在听话地帮他解着,他的衬衫扣。
我看着他逐渐露出来的胸膛。
耳边一热。是他含住了我的耳垂。
湿润,黏糊,纠缠。
他用唇舌在跟我的耳朵做着游戏。
“你觉得我是变态吗?”
他轻声问我。
“……没有。”
“我也觉得。”他笑着说。
“我只是,太爱你了。”
他慢慢俯身下来,将我带到了地板上,“爱到想把你——吃掉。”
胸前一痛。
是他咬住了我的乳头。
他用舌头在我的乳尖绕着圈舔弄。
“安颜怎么会长这么大的奶子呢?”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刻意用似稀奇的语气。
“嗯?”
“……我不知道,”
我捂住嘴,不想听到自己嘴里发出的黏腻声音。
“……哈,”他喉间溢出一声笑。
突然重重地捏住我的胸,他把我的乳头拉扯拉长,两指用力地揉搓。
“疼”我去抓他的手。
“疼才好玩嘛,”他摸着我的脸,“长这么大,就是给男人用的呀。”
“现在,帮我解开皮带吧。”
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胯间,又慢慢往上,我摸到了那根滚烫的东西。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男人的阴茎。
棕红,狰狞,丑陋。
我将它从蒋黎的内裤中释放时,它高高地弹起。
叫嚣着欲望。
“摸摸它。”
蒋黎对我说。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当时那么听话。
我将手放了上去。
“两只手。”
“轻一些,慢慢的。”
“很好。现在,舔舔它吧。”
不行的。
我立刻抬头看他。
这是小便的地方。脏。
他读出了我的意思。
“我洗过了。”他告诉我。
他是骗人的。
我将舌头放上去时,吃到了尿骚味。
好恶心。我本能的想吐,扭过头想要挣脱。
而他突然按住我的头,直接捅了进去。
我的嘴被他的阴茎撑开了。
他紧紧扣住我的后脑勺,一捅到底。
“嗯啊,”他发出一声舒爽的咛叫。
一瞬间,时空轰鸣。
我听见了《动物世界》里终于插入雌性动物身体时,雄性动物的声音。
然后就是重复了。
他挺着腰,在我的嘴里用力地顶弄。
我被他撞得向后倒去。
他笑了下。
我的嘴被他的阴茎撑到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我想我现在一定很丑。
我看着他的眼睛,拼命地摇头。
啊,想起来了,原来我那天,是有反抗的。
只是太弱小,太轻。我太无力。
我不记得那天我的嘴有张了多久。
终于被他用完之后,他腰一抖。
一股滚烫的液体喷薄而出,他射在了我的脸上。
“真漂亮。”
他看着我。
“我就知道,我的精液在你的脸上,一定很好看。”
那个夏天,我们都在做爱。
没有插入的做爱。
我们彼此熟悉着彼此的身体。
他用我的乳,用我的腿,用我的舌头。
我被他翻来覆去地使用。
“你是性冷淡吗林安颜?”一次结束后,我的男朋友问我。
“你为什么不湿?”
我也不知道。
我下面的阴毛被他剃成如他所说,好看的形状。
我没有反应的时候,他会扯着它们,一根根的,他喜欢我的疼痛。
“安颜你知道吗?”他拂去我眼角的泪,“我特别喜欢你哭的样子。”
“会让我想插你。”
「插」,他在床上特别喜欢用的一个词。
每次说出来的时候,他的瞳孔会微微放大,变成野兽的样子。
不再有以往的斯文样子。
他很兴奋。我知道。
他在床上和床下永远是两个样子。
不上床的时候,他还是蒋黎。
对我温柔,对我很好的蒋黎。
“为什么男朋友做爱的时候会变成另一个人呢”
我在网上小心地搜索。
“男人就是这样的。”
网上的结果告诉我。
“平时越有礼貌的人,在床上越会释放出自己。”
“男人看到喜欢的女人就是会控制不住。”
“哪天他不碰你了,才是真出问题了。”
我把这些回答一一记下,放在脑子里。
他是爱我的。我告诉自己。
他碰我,是因为他爱我。
9月初的时候,夏天结束了。
我去往上海的学校报到,正式成为一名大学生。
而蒋黎离开了我,飞往旧金山。
我们的异地恋又开始了。
我们这所学校以小语种出名,我念的专业是俄语系,住着4人间的学生公寓。
室友人都很和气,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学生。
住宿生活很有意思,和之前在复读班的高压学习下的冷淡人际关系不同。
我们关系很好,一起上下学,一起出门逛街。
女生间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在我们寝更是如此,每天都会有寝室夜聊。
而今天的主题是男朋友。
我惊讶地发现我们全寝居然都有男朋友。
室长的男友甚至就是我们系的。
“男人就在手边才叫谈恋爱啊,”室长敷着面膜发表讲话,“使唤起来多方便!”
“提热水壶、拿快递,这些重活我怎么做的动!”
“是啊,不懂那些谈异地恋的都是怎么想的。”对床的室友一边泡脚一边接话。
林安颜低下了头。
她谈的就是异地恋。
“安颜你男朋友是哪个学校的?”
很老实的,林安颜把蒋黎的事情讲给她们听。
“哇,stanford哎,学霸!”室友们发出惊呼。
“可是这样他是不是比你大很多啊?”
“还好,他就比我大3岁。”
“啊?你不是说他去念博士。”
“对,他是直博。”
“卧槽,”室长从床上弹了起来,“这他妈真的是学霸!”
“你这男朋友哪儿找的?我也想谈个学霸,这俄语根本学不明白。”
她们羡慕了一阵,又聊到别的去。
林安颜已经洗漱完了,踩着扶梯爬上床。
她们的宿舍是上床下桌的设计,拿东西很不方便。
她在网上专门买了个小筐,挂在床边。
她从床头的小筐里摸出手机。
已经是晚上11点多。
她侧过身躺下,在被子里打开微信。
她看着置顶聊天里爸妈微信下面的那个头像。
蒋黎戴着米奇头箍,站在城堡前温和地笑着。
那是暑假去香港迪士尼玩的时候,两人互拍的。
和她的米妮头像是一对。
当时本来以为蒋黎会觉得幼稚的,结果并没有,他很高兴。
两个人拍了很多组大头照和半身照,晚上回到酒店后挑选出最漂亮的一组,做了情侣头像。
林安颜将蒋黎的头像放大。
看着他的脸。
他那里现在几点了呢?
他们那里正是夏令时,比上海慢15小时。
林安颜很讨厌时差这东西。
正在脑中计算着时,他发来了消息。
是一张松鼠的照片。
jl92:看到一只小家伙,很像你。
两个歪歪:哪有!
没想到立刻就收到她的回复,蒋黎很意外。
林安颜的生物钟非常规律,平时这个点,她早就睡了。
他本来是准备等她一觉醒来之后再聊天的。
两个歪歪:一点都不像!!
jl92:吃东西的样子像。
对方发来一个生气的表情包。
一个扎着两个小马尾的胖乎乎小女孩撅着嘴,怒目而视,两边耳朵里喷出火来。
蒋黎溢出一声笑。
突然就有点想她。
jl92:你们熄灯了吗?
两个歪歪:还没呢,她们还在夜聊。
jl92:可以打电话?
两个歪歪:嗯。
林安颜从小筐里摸到耳机,刚一戴上,蒋黎的电话拨了过来。
“我好想你。”他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
她突然心里一酸。
但仍然装作高兴的样子问他,“怎么啦,斯坦福没有好好对你吗?”
“嗯。”蒋黎重重地嗯了一声。
“他们对我不好。”
“这么坏啊,我去找你们校长教训他去!”
“这里不好。这里没有你。”
刚刚过去的这一个夏天太奢侈了。
每天都可以抱到她,亲到她,和她一起睡觉,再一起醒来。
他像是活在梦里。
对面,林安颜长久没有作声。
一直以来心里对他小小的质疑都仿佛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隔着一汪太平洋,他们两人就这样举着手机,呼吸相闻。
最后还是蒋黎再开口,“今天寝室夜聊的话题是什么?”
她嘻嘻笑了一声,是有点不好意思,“聊、你~”
“我?”听筒里蒋黎的声音有些惊讶,“聊我什么?”
“聊你是学霸。”
他轻笑了下,“我算不上。”
“哦哟,谦虚了大神。”
在一起之后,林安颜再也没叫过蒋黎这个称呼。
如今顺口突然喊出来。
心下一暖。
又好像把她拉回了那个时候。
她在台灯下绞尽脑汁做着题目,因为做不出,还会骂着电话对面的那个人。
而他把她那些情绪全部吸入,隔着一道长江,他举着手机帮她解着题陪着她。
他们一起熬过那段时光。
“我还是觉得,能和你在一起很神奇。”
她不好意思开口说。
把语音聊天界面切小,在文本框打出字,发过去。
“我也是。”
耳机里传来蒋黎的声音。
“啊?!你怎么……”林安颜忍不住惊呼。
她本来以为,他会在挂断电话后才会看到这行字的。
是她留给他的惊喜。
现在被他提前看到了,林安颜脸上一热,有种被挑破的不好意思。
“是我美梦成真。”蒋黎认真地说。
能和你在一起,是我美梦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