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因为皇爷下令,所有五品以内的官员年满十岁的公子都要带进宫去,说是要给太子挑选侍卫。”前来禀报的人低声说道。
“侍卫”杨氏若有所思,她向来知道焦君的性格,遇到这样的事情,就算焦适之刚刚做了烧毁祠堂的事情,也有可能因此而松动。不然也不会派这小厮来传口讯,把焦适之从柴房挪出来了。
她费尽心思才给焦适之安上了这样的罪名,如果他一朝得势,岂能有她的活路!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肚中的孩子,焦适之都必须一败涂地,再无翻身的可能!
而在焦府东面儿,刘芳看着被搀扶着回来的焦适之喜极而泣,连忙上前接过了他,“少爷可算是回来了,是不是老爷知道少爷是无辜的了?”焦适之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室内,言下之意是让刘芳扶着他进去。他这段时间几乎未曾进食,身体有些虚弱。
时隔几日重新躺在自己的床上,焦适之的心情并没有放松下来,事实上,他反倒绷得更紧了。
他居然被放出来了。
在焦君已经完全认为他纵火烧了祠堂的时候,焦适之就已经被他彻底抛弃,或许被流放到某个小庄子是他以后的全部生活,但是现在居然会被放出来焦适之不认为父亲会如此“宽宏大量”,他可没这份心性。
“少爷,既然老爷已经把你放出来了,你就不必这么担心了。”刘芳端来流食给焦适之,这段时间焦适之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焦适之喝了点东西,随后推开手拒绝了,“父亲不是这么易于的性格,杨氏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好不容易把我钉死在耻辱柱上,要是这么简单就逃脱了,那就不是杨氏了。”
刘芳担忧地看着他,轻声说道:“少爷,或许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呢?”
然而少年只是摇了摇头。
那日被焦君叫去正院,不过三两句话就把他打入谷底,凭借的仅仅只是几个家仆的三言两语,甚至没有任何的物证。看着杨氏嘴角的笑意,焦适之便知道怀孕这件事情让她着急了。如果不能够尽快除去他,即便杨氏生下了儿子也没有任何用处,毕竟他们之间的差距是十年之久,她毫无胜算。
但她聪明在,她现在有一个能听得进她所有语言的丈夫,即便焦君察觉到些许不妥,他依旧愿意相信她。焦适之叹了口气,开始转念想着到底是何事能让焦君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即使现在只是改变了一半,但也是转机。
“皇宫不比他处,就算是在宫外,不该说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不想惹祸上身就少说点。”焦适之斥责,语气却不重。刘芳恹恹地点了点头,看着就在不远处的皇城,脸色更不好看了。焦适之也没时间再继续说下去,等马车停了他就该进宫了。
待他下车,旁边有辆马车几乎与他同时停下,林秀掀开车帘,看着焦适之高兴地说道:“我就猜到了你会提早到,所以让家里人早些送我出来,这不就见到你了。”焦适之轻轻拱了拱手,看着林秀利落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又被车内的人拉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带着个包裹走到焦适之身边。
焦适之从马车上取来之前就打包好的包裹,里面几件衣裳与他母亲的剑,再则便是几本书。余下的东西他竟是一点都没带,当然包裹内还有刘芳塞进去的这些年他帮焦适之攒下来的所有银子票钱,毕竟他身兼数职,连焦适之屋内的账也是他在管。就是不知道以少爷的性格,贿赂这事做不做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