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极点的心情缓和了几分。
他抬起头来,看着站在他身前的人。
那是个跟他岁数相差无几的少年。朱厚照眼尖,一眼便看出来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只是中等,不过干净整洁,应该算得上是不错的人家。
少年郎嘴角带笑,不顾衣衫蹲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洁白手帕递给朱厚照,“我叫焦适之。”
朱厚照好玩,是真的纯粹的好玩,他喜欢各种各样奇思妙想的东西,只要献上来的东西是从前不曾见过的,他就会非常高兴。与此同时,太子又是个非常聪慧之人,记忆力甚佳,虽不至于过目不忘却也相差不远。
有时焦适之总能从他的言行中窥探出几分不同。他不喜欢任何一切的束缚的东西,常常不分上下尊卑地与人玩闹,东宫内的内侍都被他这样的行为宠得有点无法无天。但某种程度上,焦适之总觉得他其实把一切都看清楚了,正如同现在,他短短一两句话,便威慑得无人敢言。
殿内的气氛因为这样陷入了冷凝,而太子自是懒散地翻了翻书籍,复又抬头看着杨廷和,“先生,你还讲学吗?”言下之意,不讲他就溜了。
杨廷和被他气得翻了个白眼,无奈地翻开书籍,重重地说了句,“讲,怎会不讲。”
然后给两位学生布置了不可能做完的作业,飘然离去。
焦适之目送着杨廷和离开,然后看着自己的作业,无奈扶额,“殿下,先生的作业……是不是有点多?”
朱厚照满不在乎地说道:“无碍,杨先生布置过更多的,不做就是了。”
霸气,焦适之悄咪咪给他点了个赞,然后继续在心里默默想着该如何完成。
朱厚照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着焦适之,惊讶道:“你不是想做完这些吧?”
焦适之淡然地开口,“先生布置作业,学生予以完成,不是天经地义吗?”朱厚照闻言挑眉,“哦~天经地义呀。”
那样延长声线的声音,让焦适之想起了刚才他与先生争执的模样,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正色说道:“那个大部分情况下,还是要听先生的话。”
太子摸了摸下巴,可怜地说道:“但是先生布置这么多,不可能做完的呀。”虽然他从未做过,但也不是傻子,瞄几眼就知道需要花多长时间,这明显是杨廷和在泄愤呢。
焦适之看太子略显稚气的神情,低头忍笑,缓了缓才说,“那这样如何,我们一人一半,到时候便说我们合作完成的。”他也不是迂腐的性格,明知道自己写不完还要一个人做。
太子背着手在焦适之身边走了一圈,“好呀焦适之,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啊……好!”焦适之哭笑不得,摇着头跟着他身后往端本宫去。其实焦适之的主意也不是没有问题,自古以来作业就只有自己做的道理,要是被先生知道了所谓的通力合作,可能也会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