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时,焦适之猛地站起身来,不顾膝盖迸发的痛楚,几步踉跄地走到架子边,整张脸都埋入水里。夏日温凉的水温并不能缓解他脸上的热度,反倒有所助长一般,在小半刻后焦适之焦躁地重新站直身体。
滴落的水痕很快把衣领打湿,焦适之却浑然不顾,挣扎了片刻终于伸手去摸了摸红肿的嘴唇,犹如被烫到一般猛地挥开手,又似乎想到什么,一手捂住滚烫的左耳,满脸通红地站在屋中。
他没想到皇上竟会,竟会趁着他行动不便之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焦适之心中一团乱麻,然仍从中理出一条头绪来,许是因为他受伤之事,令皇上之前一直强忍着的某些情绪爆发了,不然也不会如此急切暴躁,甚至吐露出那样悲切的话语。
他不可否认,在听到皇上控诉话语时,他是心虚的。
他在外面行走,却未曾想到对皇上来说,最想知道的不仅仅是他一切安好这样的消息,他更想知道焦适之的真实情况。而不是某一日他真的出事后,成为一道传回皇城的消息。
只是皇上之后动用的手段太令焦适之无法整理自己的情绪,许久后不禁露出个苦笑来,这叫什么事儿啊!他们的确对双方都隐有情愫,突然一步跨过绝大部分的内容,着实令焦适之心有戚戚。
第二日,虽然还是很生气但已经调整好情绪的朱厚照正打算把焦适之叫来一起吃早膳,抬头只见小德子战战兢兢地进来禀报,“皇上,焦大人大清早地说是忽然想起有要事要办,已经出宫去了。”
殿内伺候的人眼见着皇上原本还算一般的脸色瞬间变得阴冷,“他伤成那样还怎么出去的!宫里伺候的人都是死的?!”
小德子觉得性命堪忧,然而皇上问话不能不答,颤抖着说道:“焦大人请人准备了马车,然后才出去的。”
皇上对焦适之的宠信谁人不知?一听到焦适之有求,立刻便把事情办得妥妥的,早早就把东西给送过来。
哪里想到逮不到人的皇上眼下正在暴走中。
焦适之躲出去自然也不是为了跟皇上赌气,他的膝盖受伤,在他看来却不是什么重伤,太医说的话他自然是没听,认为稍稍忍忍也就过去了。他特特那么早跑出来,一来是在那样的场面上与皇上继续呆在一起太尴尬了,二来他是真的想起了件要事。
他一副病患的模样,牟斌与肖明华见了也是吓了一跳,肖明华赶忙扶住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僵直着左脚走进来,一脸愁色地说道:“你这是怎么了?竟然伤在此处。”
焦适之知道昨夜的事情他们并不清楚,不过也没有瞒着,“昨日跪下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没事。我这么早过来是想起一事,昨日下面递上来的消息你们看了吗?”
牟斌瞥了眼他的膝盖,又看了看焦适之眼底淡淡的黑痕,也没说什么,让肖明华扶着焦适之进了屋内,三个人一起讨论起来。
他们所说的事情,是昨日紧急送到京城的消息,关于各地异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