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年节已过,军中复忙碌起来,楚枫却仍未从京城回来,即便祁长松那边传来的消息皆表明她啊
转眼年节已过,军中复忙碌起来,楚枫却仍未从京城回来,即便祁长松那边传来的消息皆表明她安然无事,裴月臣仍是免不了心中牵挂。车毅迟等人也觉得将军这回走得久了些,时不时便来问他将军归期可定,裴月臣自己也不知晓,心中更加烦闷。
这日,雪后初霁,裴月臣仍在校场训练兵士,忽然赵春树连跑带窜朝他奔过来,也不管底下的兵士,径直把他拉到一旁,压低了嗓音附耳道:“军师,出大事了!”
“何事?”
赵春树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程垚来了!”
裴月臣愣住,脑子竟一时转不过弯来:“他来了?”
赵春树连连点头:“就是圣上要给将军赐婚的那个程垚,他来了,现下人就在大帐。”
程垚来了!
难道如长松所言,楚枫当真答应了赐婚?
裴月臣立在当地,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日头实在有些刺眼。
“他还拿了一封印信,说是来就任参军一职。”赵春树烦恼地挠挠头,“按理说,兵部的通知也应该到了,可将军没回来,那些信笺堆在那里也没人敢动。军师,这可怎么办?军师?”
裴月臣回过神来:“先将人安置下来,剩下的事,等将军回来再说。”
“安置到何处?”赵春树提醒他,“他若是来成婚的,是不是应该让他住进将军府?”
裴月臣又是一怔,低头定了定神,才道:“即便是,没有将军允许,也不能贸然让他住进府里。”
赵春树想了想,点头道:“对对对,万一将军发脾气可了不得。军师,他人就在大帐,老车正应付着,让我赶紧来唤你,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裴月臣却摇了摇头:“我不能去,我只是祁府的门客,并无军职。”
“不妨事,咱们这儿谁会介意这个,将军不在也就指望着军师你了。”赵春树不解道。
“官场上迎来送往讲究的是身份对等,我若前去,只会让他觉得我们有意轻慢于他。”裴月臣解释道。
“……”赵春树向他讨主意,“我们把他送官驿去?”
裴月臣点点头:“他身边可有家仆……不管有没有,都抽调两名机灵的兵士去照顾。吃食上也让官驿的人多添些,不可怠慢了。”
赵春树点头,匆匆返身便走,行了两步又折回来:“他拿着印信要就任怎么办?”
“必须等将军回来。”裴月臣沉声道,参军这个军职可不算小,如今楚枫未归,如何能让一个外人插手军中事务。
赵春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才去了。
裴月臣继续按照训练纲目操练兵士,这日,他突然增加了夜间的训练纲目,让数百名兵士负重徒步急行军,直至启明星在地平线升起,方才率兵回营。
车毅迟打着呵欠才起身,看着兵士们归来,也有点懵。“军师,这……才回来?天寒地冻的,累坏了吧?”其实他心疼地是自己营里的那群小崽子,但又不好明说。
裴月臣亦有些倦意,淡淡道:“还好。”
“他们平素里习惯了在马背上,这乍一徒步,肯定不太让人满意,是吧?”车毅迟试探问道,其实想暗示裴月臣对这些崽子们好点。
裴月臣却是没听出来,点头道:“确实不行,现下天气也开始转暖了,夜间负重行军也要多上几次。”
“……”车毅迟只得问道,“为何不能骑马?”
“东南境以山地丘陵为主,有些地方地势复杂,马匹不便。”裴月臣见天光初亮,“……让他们歇一歇吧,我午后再来。”
“啊,今日还练?”车毅迟吃了一惊。
裴月臣点点头,拉过兵士牵来的马匹,翻身上马,也不多话,自顾便走了。
“军师这是怎么了?”车毅迟挠挠下巴,总觉得裴月臣好似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来,叹了口气道,“将军赶紧回来吧!昨儿来个程垚,现下连军师都不对劲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回到府中,一宿没睡,裴月臣虽感倦意,却也不知怎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脑中尽是一些乱糟糟的事情,如波浪般一波一波涌上来,永无止境……他心乱如麻,索性披衣起身,回到书案前,将夜间负重行军存在的一些问题写下,再对照训练纲目,做出针对性的改进。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午间,有府中家仆将饭菜送过来。自楚枫进京,他在府中便一直是在自己小院中用饭。往日楚枫在时,尚不觉得什么,她一离开,整座将军府似乎都是冷冷清清的,他也不愿一个人坐在偏堂用饭,索性让他们将饭菜送到小院中来。
家仆将装着饭菜的漆盒放到桌面上,又躬身向他禀道:“军师,大公子来了。”
祁长松怎么突然来了?
难道是楚枫在京城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