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惯荒原的马奶酒,次日祁楚枫起身时,头一阵阵疼,正自叹气。阿勒端着一碗汤进来,在榻前半蹲下!
喝不惯荒原的马奶酒,次日祁楚枫起身时,头一阵阵疼,正自叹气。阿勒端着一碗汤进来,在榻前半蹲下,小心翼翼地递给她。
汤的味道很香,祁楚枫接过来,见是牛肉骨解酒汤,先喝了两大口,抬头看她:“你昨夜也喝了不少吧?”
阿勒摇摇头,想了想道:“两碗。”
“你才喝了两碗?”祁楚枫回想了一下,“对,你一直在篝火旁转圈圈,确实没喝多少。”
阿勒也想起昨夜跳舞的情形,垂下双目,脸不易察觉地红了红。
头仍是昏沉沉的,祁楚枫没留意到她的模样,又接连喝了好几口醒酒汤,才算略略舒服些许,奇道:“牛骨汤,这汤得炖上许久,咱们如今在荒原上,哪里来的汤?”
“阿克奇送来的。”阿勒轻声答道。
祁楚枫把喝完的空碗递还给她,扶着头回想昨夜的事情,想起月臣背她回来。大概是热腾腾牛骨汤的缘故,她的脸也有点发烫。她一骨碌起身披上衣袍,简单洗漱,掀开帐帘,看见裴月臣与赵春树等人已经候在帐外。
“拔营吧,接着往北走。”她先吩咐赵春树,后者就等着这句吩咐,领命后随即旋身而去。
裴月臣看着她不吭声,面上看不出情绪。祁楚枫对他已是再熟悉不过,对她有所不满时,他多半就是这幅模样。
“头疼。”她抢先朝裴月臣委屈抱怨道。
裴月臣早料到了,叹了口气:“你又喝不惯马奶酒,偏偏还要喝那么多,就算要给阿克奇面子,也不用这么拼吧。”
“和阿克奇有什么关系。”她咕哝着,抬眼偷瞥,见他仍旧盯着自己,只得认错道,“我知晓了,下回不会再喝这么多。而且,就算我喝多了不是挺乖的吗,也没惹祸。”
“是没惹祸……”裴月臣回想起她昨夜伏在自己背上说的那些话,禁不住心疼,心也软了,“下次可不许了。”
见他消了气,祁楚枫方才嫣然一笑道:“放心!”
离开丹狄王帐,阿克奇十分有礼,陪着他们一路同行,一直送出八里地,才与祁楚枫等人拱手作别。
“将军保重,一路小心。”阿克奇说罢,目光有意重重盯了博日格德一眼。后者面无表情,只佯作没看见。
祁楚枫笑着与他拱手作别,待继续前行时,才瞥了眼博日格德,故意道:“你们俩之前还一块儿进京,怎得他这般不待见你?”
博日格德叹道:“还不是为了中间的那块草场,原本以河水为界,可去年河水改了道,本该属于我们这边的,他们非得说归他们所有,两边为了这事没少冲突。”
祁楚枫挑了挑眉,半顽笑道:“这两年东魉人骚扰丹狄族数次,阿克奇都疑心东魉人是不是你家圈养的。”
闻言,博日格德暗暗心惊,面上大怒:“一派胡言,这两年里头,东魉人掠劫我族多次,您也是知晓的。”
“我知晓我知晓。”祁楚枫笑着安抚他,“所以我还劝他来着,说他想多了。河水改道这事确实……你们两族若是能坐下来好好商量,也许可以妥善解决。我虽不好干涉,但也十分乐意帮着说和说和。”
“多谢将军!此事若能解决,再好不过。”博日格德喜道。
祁楚枫微微一笑,转过头去,望了眼跟随在她身后的裴月臣,略挑了挑眉。裴月臣知晓她故意这么说,是为了在降低博日格德对她的戒备之心。
胡力解跟在博日格德身后,见祁楚枫与博日格德谈笑风生,心中暗暗担忧,万一祁将军也支持博日格德,老族长该怎么办?
行至两族边境处,祁楚枫特地停了下来,仔细查看了溪水改道之后的情况,心底也有些疑惑,展目往河水上游望去,不解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改道呢?”
裴月臣半蹲在地,掬了一把冰冷的溪水,淡淡道:“恐怕得到上游才能弄清楚了。”
“上游在白狄族的地界里。”祁楚枫思量片刻,招手将赵春树唤来,问道,“你拨出二百人,沿着溪水往上,看看上游究竟怎么了。针头线脑的零碎东西也带着,路上碰上白狄族人就送。弄明白溪水改道的原因,就往赫努王庭会合。”
赵春树点头,转身欲走,却又被祁楚枫唤住。
“派个懂事儿的老人领队。”她叮嘱道,“新出窝的崽子可不行啊。”
赵春树表情有点受伤:“这我能不懂吗?”
“行行行,去吧。”祁楚枫赶他。
赵春树拨出二百余人沿着溪水往西北方向去,祁楚枫等人继续前行,如此又行了两日,次日便将达到赫努王庭所在。
这夜驻扎之后,裴月臣来到祁楚枫帐中,商量明日事宜。
按计划等到了赫努王庭之后,他与老车趁夜直扑青木哉的巢穴。为了不让博日格德起疑心,祁楚枫会留在王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