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阿勒睁圆了眼睛,将祁长松望着,带着不解与忿忿不平:“她为何不能和自己中意的人在一起……◎
只有阿勒睁圆了眼睛,将祁长松望着,带着不解与忿忿不平:“她为何不能和自己中意的人在一起?”
“因为她是将军,这样对她,对烈爝军都好。”祁长松耐着性子解释,“你还小,不懂。”
“可是她会伤心。”阿勒重重道,有点恼怒,“你都不在意吗?”
被她这么一说,祁长松怔了下,随即道:“伤心也是一时的,很快就会过去。”
“不会的。”阿勒摇着头,“将军说过,她第一次看见那人,就想一直一直陪着他,一辈子都陪着他。如果将军和他不能在一起,她会一直一直伤心。”
众人闻言皆惊。
裴月臣更是心头大震,万万没想到楚枫心中会藏着这样一个人,怎得这些年来自己竟没有察觉。
祁长松追问道:“那人是谁?是不是月臣?”
阿勒摇头:“我不知道,将军没说。”
沈唯重上前,换了个问法:“将军有没有说那人长什么模样?多大年纪?她是怎么认识的?”
对他一连串的问题,阿勒皆是摇头。
众人无奈,各自叹气。
“将军只是说,”阿勒轻声道,“她第一次见到那人的时候,也下着雪。那人站在雪里,很伤心的样子。”
赵春树一下子机灵起来:“下着雪,那就是冬天。将军第一次见那人是在冬天!军师,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北境?”
裴月臣还未来得及回答,车毅迟已经接口:“军师是夏天来的,我记得!那年老将军让我到雷鸣堡接他,雷鸣堡外头那一片树林,蝉叫得可欢实了。”
“不是月臣?!”祁长松诧异道,“那是谁?”
不是自己……按理说,裴月臣应该如释重负才对,可他心口却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失落,还是担忧,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沉甸甸的,压得人喘息艰难。
“冬天、冬天……”
赵春树冥思苦想,突然福至心灵,腾地转头看向赵暮云,“云儿,你是去年冬天来的!”
众人跟着他的话音,全都望向赵暮云。
赵暮云呆愣:“……不、不会吧。”
“还得站在雪地里,很伤心。”车毅迟提醒道,“云儿,你当时很伤心吗?”
“……我不记得了。”被众人盯得有点慌,赵暮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我觉得不是,肯定弄错了。”
赵春树绞尽脑汁地想,突然大声道:“我记得!你和娘见面的时候,你们俩都哭了,可不就是伤心嘛!”
众人正自惊诧之时,忽听裴月臣提醒道:“将军第一次见云儿应该是在你们小时候,而且将军去过几次京城,早就见过云儿了。”
“对对对!”赵暮云如释重负,“哥,咱们小时候还和将军一块儿打猎呢。而且将军每次去京城,我都有登门拜见。”
“是吗……”赵春树难掩语气中的失望,“到底是谁?不是你,也不是军师,究竟会是谁?”
祁长松的手指在掉漆斑驳的栏杆上无意识地敲动,一径寻思着:“第一次见,下着雪,那人很伤心……难道是荒原上的人?你家将军和荒原上什么人走得比较近?”
车毅迟和赵春树等人想了想,都摇了摇头。
祁长松又看向裴月臣:“小枫与你最亲近,你就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裴月臣摇摇头,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其实比在座其他人更想知晓。楚枫,楚枫……他几乎日日在她身边,怎得就不曾察觉?心中郁郁,他连告辞的客套话都未说,便默默返身走了。
“到底是谁呢?!”
祁长松苦思不得其解,重重地连拍数下栏杆。这游廊上的栏杆原就老旧,大勇提过几次修整,祁楚枫就是不肯,说旧有旧的好,看着亲切。冷不防被祁长松一拍,咔嚓便断了一截。
众人见状,一哄而散,剩下祁长松拿着半截断木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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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愈发大起来。
腾腾窝在火盆旁边,舒舒服服地趴着,偶尔火盆的木炭爆出声响,它也岿然不动,只把耳朵略撇一撇。祁楚枫拿着它专用的木梳子,一下一下地替他梳毛,神情专注。
月洞门外,裴月臣看着屋内昏暗的烛光,犹豫良久……酒席之上,祁楚枫的苦笑,她低头闷声喝酒的样子,以及她最后的那句话——“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不将就,绝不。”
他事先并不知晓她心中已有意中人,若是知晓,他便不会那样劝她。
既然她心里已有了人,以她的性情,其他人无论是身份显贵还是才高八斗,又或是貌比潘安,对她而言,便都成了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