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朝北境,祁长松领烈爝军右路,驻守东北面;祁楚枫领烈爝军左路,驻守西北面。每三日,祁楚枫都……◎
衡朝北境,祁长松领烈爝军右路,驻守东北面;祁楚枫领烈爝军左路,驻守西北面。每三日,祁楚枫都会派出巡边小队,约百余人,沿着边境线巡视。每隔几日,便与右路军的巡边小队在道古亭堡回合,互通有无。
祁楚枫等人回到军中时,正好遇上车毅迟巡边回来。车毅迟年近六十,是跟随过祁廓之的老将,祁老将军逝世之后他便追随在祁楚枫麾下。此人一生不曾婚娶,无儿无女,除了爱喝两口小酒,并无其他不良嗜好。辈分虽大,平日却喜与众多年轻小将厮混在一起,彼此间称兄道弟,也从不端架子,众人皆唤他老车。
“将军!”车毅迟上前替祁楚枫牵了马,笑问道,“可逮住那只狼崽子了?”
祁楚枫翻身下马,遗憾道:“没有,他鬼精鬼精的,自己没来,是他弟弟来的……瞧瞧,像谁?“她又把手中的小面人举给车毅迟看。身后的裴月臣无奈地笑了笑,自家将军身上有股固执的孩子气,他对此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车毅迟愣了下,太近看不清,身子往后仰了仰,迟疑问道:“这捏得是诸葛亮吧?”
“没问你是谁,”祁楚枫不满道,“问你,像谁?”
“那当然是像军师了!”车毅迟立时理会到她的用意,“这通身的气度,必须是月臣,别人也及不上啊。”
祁楚枫满意地点点头,笑瞥了裴月臣一眼,然后才朝车毅迟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连云儿也觉得像。”
“将军不能偏心,下回也得给我老车买一个。”
祁楚枫笑吟吟道:“买,肯定得给你买。”
兵士们上前来,将马匹牵走。
裴月臣上前朝车毅迟施礼,笑道:“老将军巡边辛苦,这一趟可还太平?”
“老样子,没什么大事。”众人皆随祁楚枫往祁府内行去,车毅迟挨近他,“上次你让我留意的山道,我特地绕了十里地去看过,没有新鲜马粪,也没有新的车辙,应该是没有人在走,估计东魉人是将此道废弃了。”
裴月臣点了点头:“多谢老将军。”
“别净说客套话,给我整两坛子岭南春是正经。”车毅迟拍他肩膀。
裴月臣道:“岭南春没有,我那里还剩一坛子雪酒,你不嫌弃就拿走。”
“行,那我先拿着,岭南春咱们就记账上。”车毅迟是半分也不吃亏。
祁楚枫行在前头,听见他们对话,转头道:“老车,你就欺负月臣好性子,讹了他多少坛酒了,你说说!”
车毅迟丝毫不以为杵,道:“将军,我这是替你分担,月臣总不能让你一个人紧着欺负吧,那你多累啊。”
“胡说八道,我何时欺负过他!”祁楚枫朝他呲牙,“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军法处置。”
待车毅迟要回话,有侍卫上前朝祁楚枫禀道:“禀将军,赵副将已在内堂等候。”
祁楚枫点头:“正好,人都齐整了,咱们进去议一议。”
众人行至内堂,赵春树早已经在此间等候,起身朝祁楚枫施礼:“将军。”他原想问归鹿城设伏一事可否顺利,便看见弟弟赵暮云朝他耸了耸肩。“没抓到青木哉?”
祁楚枫不回答,拿着小面人在他面前晃:“看看,像谁?”
赵春树怔了怔,本能地先看向弟弟,后者用手指点了点裴月臣,这才连忙报出正确答案:“军师!”
祁楚枫睇了他一眼:“树儿,你自己也长了个脑袋,偶尔也用一用行不行?云儿来了之后,你的就废了。”
赵春树嘿嘿直笑:“不急,等云儿的脑袋不够用了,我再上。”
众人皆笑。
他二人虽是亲兄弟,但哥哥赵春树打小跟着父亲在北境长大,弟弟赵暮云则一直在京城外祖母家寄养着,每年只能在探亲时见上一面,不过短短月余。直至去年他们父亲去世,这才将赵暮云接来北境。赵春树在军营中摸爬滚打长大,皮糙肉厚,性格爽朗豪迈;赵暮云在京城得名师指点,枪法精湛,性情温良谦恭。兄弟俩虽不在一处长大,性情也不大相同,感情却是甚好。
侍女们上前斟茶,祁楚枫唤过一名侍女,将小面人递给她,吩咐道:”送到我房中去,插好了,可不许磕着碰着。“侍女领命,恭恭敬敬地拿了去。
一时众人坐定,祁楚枫让赵暮云先将今日归鹿城设伏的情况说了一遍,车毅迟与赵春树皆扼腕叹息。“这次他都没中计,下回想再给他下套就更难了。”车毅迟唉声叹气。
“不是抓了几个贼寇嘛,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来。”赵春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