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身形挺拔的男人眼皮微垂, 看似从容,然那紧紧攥着的手指,足以说明他此刻的不忿。
可他有何不忿?觊觎他人之妻,他还有理了?
二皇子默默在心底评道,有勇有谋,可惜无品无德。
怪不得能与老三凑一块儿,还真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二皇子暗中评价谢无陵时,三皇子也在打量着裴瑕,心底有几分颇为缺德的幸灾乐祸。
堂堂河东君子,竟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
虽不知这位裴夫人是如何想的,但她当初在金陵,能心甘情愿另嫁他人,可见也不是什么忠贞妇人。
裴守真啊裴守真,惊才绝艳如何,简在帝心又如何,还不是做了个头罩绿云的乌龟王八。
要他说,此等妇人要来作甚?若是狠不下心一顶猪笼浸了,一纸休书弃了也算落个清静。
风月之事,愚不可及,实在是蠢、蠢、蠢!
心下嗤笑一声,三皇子看向谢无陵: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谢无陵眼神轻晃,道:殿下先回吧,我还有些事想问问那些苦主。
三皇子怎会不知他那点小心思,看破不说破,只撂下一句:那随你。
他转身上了马车。
二皇子意味深长看了眼留下的谢无陵,又见裴瑕不言不语似能应付,便也带着一干内侍离开。
两位皇子都走了,京兆府尹与裴瑕、谢无陵俩人寒暄两声,也转身离去。
暖橘色霞光笼罩着轩丽威严的京兆府,方才还人满为患的大门,这会儿无比清静。
裴瑕侧过身,淡声道:玉娘,我们也回吧。
沈玉娇怔了怔,轻软嗓音有些迟疑:我我想见见那些小娘子。
话音才落,那只握着她的手明显攥紧。
沈玉娇看到裴瑕冷下的眸光,知道他是误会了,于是补了一句:我就看一眼,确认她们无事便走。
然而这句解释落在裴瑕耳中,那样苍白无力。
他皱着眉,刚要开口,一旁的谢无陵先出了声:既然夫人心里挂念那些小娘子,那就让她见一面呗。反正都审完了,也没旁的事可做,见一面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谢郎君自重,我与我娘子说话,还轮不到外人插嘴。
裴瑕淡漠地乜他一眼:且你自己游手好闲,不代表我也与你一样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