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称呼与行礼,都还算规矩。
可那直勾勾的、恨不得穿透纱帘的灼烫眸光,实在算不上清白。
沈玉娇庆幸此刻她戴着帷帽,不然颊边滚烫的绯红被人瞧去,定要惹出是非。
谢郎君万福。她起身回了一礼,只当是巧遇的友人般,客气寒暄:你怎会在这?
我奉三皇子之命,回长安办点事。
谢无陵懒声答道,灼灼目光将沈玉娇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娇娇今日的打扮也好看,一袭烟霞色盘金彩绣绵裙,乌鬓如云,簪着一朵三翅莺羽珠钗,细嫩洁白的耳垂是一对玉柳叶耳环,玉色青翠清透,温婉中又添了几分清新。
虽然帷帽下的脸看不清晰,但谢无陵想,一定也是很好看的。
夫人如何在此?他问。
话刚出口,又恍然明白:裴守真回来了?
沈玉娇唇瓣轻抿,淡淡嗯了声。
难怪。
嗯?
难怪你在这。
谢无陵视线又在身前小妇人温婉娇媚的装束上停了停,薄唇扯出一个笑,胸间却酸涩翻涌。
难怪今日,这样的好看。
却是装扮给另一个男人看。
也是在等另一个男人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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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郎君, 你可还好?
对谢无陵,沈玉娇还是不习惯谢郎君这样文绉绉的称呼。
但礼数在这,她只得遵循。
待瞧见谢无陵眉眼间那份黯然, 她心底也泛起一阵怅然, 嗓音放轻: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垂在身侧的长指拢紧,谢无陵扬起眉头, 嗓音也抬高:我好啊,吃得香,睡得饱, 一切都好。倒是夫人好像消瘦了?
是裴守真那家伙不给她饭吃吗?上回瞧见脸上还圆圆的有些肉, 如今下颌尖尖, 身形纤纤,尤其湘色腰封束着的腰肢, 盈盈如柳, 仿若一掌就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