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回玉城的时间得往后推一推。”明霁说,“我让解扬和齐崇过来,明天我回玉城,总得有人在你身边帮你办事。”
何屿渡闻言,忍不住笑了:“你都不劝我再想想,就开始帮我安排后面的事儿了?”
明霁嗓音清润,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你想好决定好的事,我都会支持。”
心湖像是被微风吹动的柳枝拂过,泛起了层层涟漪。
何屿渡看着他,心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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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想好了,但有点舍不得你。”
如果应无澜愿意当他的学生,跟他去玉城,那么他明天必然是要留下来的,要陪着应无澜处理好应奶奶的后事,还要安排妥善应无澜接下来到暑假这段时间的生活。
何屿渡思维一发散开,就想了很多,又想到明霁必须回玉城处理集团的事务,就忍不住叹气。
“所以我让解扬和齐崇过来。”明霁慢慢道,“你早点解决完樾山的事,早点回来。”
何屿渡想了想:“等我问过应无澜再说吧。”
要是应无澜那小子还是不愿意,他也不能勉强。
到时候再另做打算。
第50章他有学生了
初夏的傍晚,霞光映红了池塘,树影绰绰,村民们开始踏着斜阳陆续归家,有人往应家的小院子来。
“李哥他们回来了。”
何屿渡站起身,往外走了几步,远远地便看到应无澜走在最前面,身上穿着不合身的白孝衫,头上、腰上系着一条细细的麻绳。
走近些了,看得更清楚,少年的眼睛是红肿的,脸上的神情是一种近乎麻木的悲痛。
在应无澜的身后,四个身量高大的汉子抬着一副棺木,棺木后头跟着几个道士打扮的人,还有好几个拿着贡品、香烛纸币、花圈等殡葬物品的人。
乌泱泱的一群人顷刻间就站满了应家的小院,殡葬办事的人把东西归置好,立刻就开始动作起来。而来帮忙的村民则把应无澜围拢,安慰的、感慨的话语一句句,朝着应无澜而去。
应无澜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他心里的悲痛无法言喻、无从宣泄,眼泪像是流干了,哭不出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就那么恍恍惚惚地站在那里。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神色显得憔悴又木然,平日里相熟的叔叔婶婶在跟他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胸口和头疼得像是要炸裂开来似的。
在此起彼伏的话语声中,不知道是谁像是随口地抱怨了一句:“要我说,也是小澜不懂事,要不是贪那一口覆盆子,应婆婆怎么会上山,不上山,应婆婆怎么会摔倒!”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的声音有些尖锐,何屿渡一下就听见了。
覆盆子几个字像是一把钝刀,缓缓地在他心头上刺了一下。何屿渡眼神微沉,转头看向说话的女人:“你说什么?”
妇人身边站着的丈夫皱起眉头:“都这样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不帮忙就滚回家去。”
“老娘哪里说错了。”妇人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道,“昨天你把应婆婆背下山来,不还提着那一篮子覆盆子?应婆婆苦了一辈子,临了……”
“你闭嘴!”男人怒吼着打断她的话,“你给我滚回家去。”
旁边站着的妇人连忙劝和:“兰花你少说两句。”
又有人劝:“哎,老肖,别这么大火气。”
“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人都死了,还吵吵闹闹做什么。”
“别扰了应婆婆的身后清净。”
“小澜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兰花婶这张嘴说话向来没个遮拦,应婆婆的事都是意外,谁也怪不到你去。”
“就是,这种意外怎么能怪小澜!”
“本来应婆婆年纪就大了,迟早都有这么一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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