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卖瓜果的摊前,阿笙往前头纸笔铺走去。
“阿笙”
听见有人唤自己,声音似从后头传来,阿笙转过身。
原来是马大夫医馆的伙计。
伙计从走上前,问阿笙道“阿笙,你怎么在这儿也出来买东西么”
阿笙笑着点点头,指了指前头的纸笔铺。
伙计的瞧懂了阿笙的手势。
阿笙见到医馆伙计,想起自己那日救下的伯伯,便“问”了一句那位伯伯的情况。
阿笙不问还好,一问伙计地便是一肚子牢骚。
“你可别提了。你是不知道,你那日送来医馆的那位大爷,脾气有多大醒来后对我们全然没有任何一个谢字也便罢了,还一连声地质问我们,把他包袱给放哪儿了
倒好像我们医馆昧他东西一样,你说气不气人就他那副穷酸样,包袱里头能藏着什么东西呀是有稀世珍宝,我们人人惦记着”
“对不住。”阿笙没想到,自己那日好心,反倒给马伯伯给伙计们带去麻烦,只好打手势,向伙计地道歉。
阿笙打手势,“那后来呢你们送老伯回去了么”
“送了啊那么一尊大佛,我们不赶紧把人送走,留他在店里当真当起我们的大爷呢”
阿笙便问伙计,知不知道老伯现在住在何处。
伙计地好心提醒,“就住在临水巷那边怎么,你还想去看人家啊我同你说,那位大爷的脾气是真的稀烂你担心别被轰出来。”
阿笙拽了拽伙计的衣袖。
实在是那日他见老伯的状况不好,家境似乎也不好,到底是自己救过的人,阿笙放心不下,还是想着要去看一眼才好。
便是今天没碰着伙计,他原也是打算回头去马伯伯医院里一趟,了解一下的。
伙计地拗不过阿笙,只好跟阿笙说了具体住址,提醒道“那你自己到时候当心点,可别挨那老头欺负”
阿笙笑着点头,在路边的瓜果摊上,买了两碗桂花凉粉。
他同伙计地一人一碗。
坐在摊位上吃完了,两人这才分开,各办各的事情去。
临走前,伙计还又特别叮嘱地了一句,让阿笙千万自己留意些,到时候出门前,跟爹爹说过,具体地址也先告诉爹爹,约定个时间回去。
这样倘使有个什么意外,家人可第一时间赶过去,不至于出事。
要论这些个谋生,保全自己的本领,阿笙这个少东家,哪里敌得过人家这些从小就出来学本事的伙计们的厉害。
是以,阿笙认真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下了。
又很认真地谢过伙计。
阿笙听劝,且没有少东家的架子,伙计自然也高兴同他处,什么需要注意的,也便同他说了,不会嫌麻烦。
春行馆,院子长廊下的金丝雀叫声一日比一日清亮。
福禄、福旺兄弟将书房当中这些年二爷收藏的笔墨纸砚,连同人家相赠的,一件件搬出,拿到院中该晾晒的晾晒,该收拾齐整的,收拾齐整。
“二爷的笔墨纸砚向来都是待用时,吩咐我们来取的。还有这些个名贵的纸张,颜料,二爷往日只有在正经场合,或是要送给朋友才会拿出来用。
今日的全让我们收拾出来了”
像是这些名贵的纸张、颜料笔墨,一夕间全然变得不值钱了似的。
福旺没福禄那么多心思,他也不爱动脑筋,他手上捧着一叠宣纸,随口答道“许是天气好吧。”
福禄特嫌弃,“我做什么问你,反正问你什么你都不过脑。”
这话福旺不爱听了,生气地道“我怎么不过脑了”
书房里头,福旺、福禄兄弟二人吵了起来。
陶管事从外头回来,听见了兄弟两人的吵闹声,“吵什么什么有力气是吧那就把二爷的藏书也都搬去院子里,晒一晒”
兄弟两人立即禁声。
二爷的藏书又多又重,真要全一件件地往外搬,会死人的
训斥过福禄、福旺兄弟二人,陶管事去了院子,看看兄弟两人究竟有没有认真干活。
院子里,二爷坐在树荫下看书,石桌上茶杯已是空了。
陶管事放轻了脚步,走上前,替二爷将茶给添上。
听见添茶声,知是陶叔回来了。
谢放将手里头捧着书卷放下,抬起头,“陶叔,我托你打听的事情,可有着落了”
陶管事摇头,疑惑地问自家少爷,“尚未有头绪。少爷,您确定您找的人,在这符城吗”他都一连打听了近半个月了,都没有少爷要找的那一位名家画师的影子
谢放“我收到的消息,应当是就在这符城的。劳烦陶叔,这些日子再替我细细打听。”
陶管事将手中的茶递过去,“少爷客气,这本来就是我应当分内的事。”
谢放将茶杯接过去,放到唇边,轻啜着。
父亲生平喜好极多。
其中尤好书画,书画当中,又最喜欢收藏名画。
要属父亲最中意的画作,非抱石老人的作品不可。
当年,他大哥便是因为在父亲大寿时送上这位抱石老人的作品,之后更是引荐了抱石老人同父亲认识,深得父亲欢心,才坐稳了谢家少家主的位置。
据他所知,那位抱石老人曾在符城待过一阵。
按照抱石老人生平事迹的时间推算,现在人应当还在符城。
谢放将手中的茶杯搁在圆桌上,神色转冷。
谢家家主的位置,他可以不要。
只是谢家的权势、财富,亦不能全落入他哥以及几个弟弟的手里。
否则,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