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臂突然从黑暗里探出来。
宫纪警觉地望过去,却在看清那个人的时刻瞬间卸下防备,任由那只手把自己拉近了暗处。
安室透的嘴唇很凉,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宫纪便轻轻地往他怀里靠了靠,环上他的腰,又将侧脸贴在他肩膀上。
投怀送抱的小动物行为——安室透想着,目光垂下,看她绑紧在肩胛骨上的裙带。
在寂静而温吞的夜色里,宫纪靠在安室透身上,看着他白色衬领下的蓝宝石波罗领带。
两个人的温存不过几个瞬息。
“你来这里做什么?”宫纪问,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安室透一张混血儿的脸,又一副侍应生打扮,他穿白色衬衫、西装裤和西装马甲,身姿挺拔,是会被晚宴的太太和小姐们塞名片的漂亮程度。
他带着雪白的手套,袖口挽起一些,露出一截手腕。
宫纪曾听那些见过安室透这副打扮的女高中生说过——安室透袖口和手套之间的这节手腕是什么“绝对领域”。
现在她隐约理解了这句话。
只不过——宫纪将手指探进安室透挽得规整的袖口里面去,拿出来一枚散发着香水味的粉色名片。
——居然真的被塞了名片。
“你没注意到吗?”宫纪手指间夹着那枚名片,在他眼前晃了晃。
“注意到了,但是着急见你,没来得及取出来。”安室透对她笑,好脾气地问她:
“和别人跳舞的感觉怎么样?和伏屋拓也进入舞池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你。”
宫纪知道“所有人”是一种夸张说法。安室透很少使用不精确的说辞,现在这句透露着奇怪意味的问题和另一种危险的气质压在宫纪身上。
“没有什么感觉,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在安室透看似温和的注视中,她迅速接上话。
宫纪背着手,指尖有点不安地叩着被旋开的口红管。她思索着,睫毛在颤动。
安室透叹息一声。
他捉住宫纪藏在背后的手腕,将那管口红拢进手指,然后捏着她的下巴,示意她分开嘴唇。
他屈起的指节抵着宫纪脸颊,小心翼翼地替她涂上了唇彩。
宫纪抿了抿唇,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就朝他笑。
安室透心里那点阴暗的情绪确实烟消云散,他看着那件漂亮的绿裙子,皱眉,“身上没有藏刀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