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一幕映刻在矢川明脑子里,直到走出梢风屋,站在花见小路的凉风里,他还在回想着和屋里的光影虚实。
按理说,两位女士形成了两个漂亮的剪影,交互触碰时也赏心悦目。可当时,她看着宫纪抚碰今枝的脸,内心却升起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怎么说呢,像是一只猫咪兴致勃勃地拨弄濒死的幼鸟。
“我刚刚是不是不应该那么做?”
“什么?”矢川明还沉浸在幻想之中,被宫纪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唤醒,吓了一大跳。
宫纪的发丝飘荡在夜色里,她把文件拢在怀中,凝眉低目,作出一个思考的动作。
“我是指,”她斟酌着措辞,“对待嫌疑人,我的语气、行为是不是应该温和一点?”
矢川明一瞬间想到了宫纪那个看物件的好奇眼神,忍不住的寒凉夜风里打了个颤。
“你的言辞是挺温和的。”矢川明咽下了后半句话——就是看上去有点变态。
宫纪也不管他,继续说了下去:“我只是好奇今枝的生存状态。”
她小声,自言自语:“但不知道这种好奇的状态是好还是坏。”
今枝那张红白两色的面孔沉在宫纪脑海里——记忆海深处,黯淡无光的意识地界,一个记忆节点突然探出一个发光的小小触角。
宫纪努力回想着。
“醒一醒,对嫌疑人有什么好奇的?确定凶手身份就送她进监狱,摆脱嫌疑人身份就不要再打扰她。”
矢川明直觉宫纪的状态不太对,他狠狠吐槽,“凑上去摸脸的时候,你看上去像是要解剖人家似的。我们做好警察的分内工作就成,好奇嫌疑人的生存状态,你是想和她结婚吗?”
“解剖。”
宫纪忽然抓住了那个小小触角——曾经,在某个红白构成的空间里,她一定思考过要不要解剖某个人。
她倏然回神。
“你懂什么?”宫纪皱眉打断喋喋不休的矢川明,“当时要不是我突如其来的好奇心,你以为我能冒着生命危险坐上你家组长的车?”
矢川明闭嘴了。
夜色渐深,他们并肩逆着人流朝街口走去。宫纪说:“我们或许可以放缓这起案件的调查,试一试能不能放长线牵出蜷川家的秘密。你觉得呢,矢川监督?”
“是因为蜷川家和组长那边的工作扯上了关系?”矢川明瞬间反应过来,“蜷川龙华接下了组织抛出了橄榄枝?”
警视厅不能大张旗鼓地调查蜷川龙华,这起案件却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