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园则有一直以来关西传承的那种热情豪放意味,此时的花见小路看上去乱糟糟的,消瘦的人和零散华重的衣服急匆匆晃来晃去,入目尽是活泼的衣香鬓影。
梢风屋落座在花见小路北边,由一位名叫绘椿的夫人管理。绘椿夫人只培养正统的艺伎,所以这座町屋只有寥寥几个人。
今紫死后,除了绘椿夫人,这座町屋内只剩一位叫做今枝的艺伎,以及两位还在努力修习中的舞伎。
“绘梨,快一点,大家都走了。”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一手微微提着衣裾,一手掀着大门口一个印着“椿”字的靛青布帘,俯颈探身。
“要是有客人来,我们就不能去后山游玩啦。”
年轻女孩和服背后扎着乳白底色的红梅腰带。她的腰带结扎得潦草,结带松松垮垮,垂落在后边的悬带一长一短,长的那一端快要垂在地上。
她的和服真的很漂亮,玄色底面绣染白色玉兰花,宽大的乳白腰带上绽放红梅,委垂的领口下是雪白的后颈,花苞一样的脊骨上覆盖着莹润的皮肉。
漂亮得像艺术品,但是悬带较长的那一端垂落,快要沾到地上的灰尘。
宫纪和矢川明走路时脚步很轻,以至于两人到了梢风屋门口,站在女孩子身后,这位小小姐还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仍探身屋内,催促里边的人。
宫纪垂眼盯着那条一长一短的腰带,强迫症发作,手指收紧又放开,心口像是有蚂蚁爬行。
最终她忍无可忍,上前轻轻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小小姐,你腰带……”
“啊!”
那位小小姐站直了身体,惊慌地回头,那条长裾彻底地扫在了地上。
宫纪的手悬停在她肩膀上边,被她的叫声吓到,进退两难。
这个女孩子用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突然转头朝屋内大叫:“绘梨,不用出来了!都怪你,客人来了。”
屋里边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绘叶一手拖着和服的下摆急匆匆跑出来。她掀开靛青色布帘的时候,还着急地将手里的珊瑚簪子插入乌黑的发髻中。
“明明是你说要午睡的!不然也不会等大家都走了,我们才知道消息。”
那位叫绘梨的女孩子大抵性格温润一些,和同伴争锋相对的话语都轻轻柔柔的。
她年纪和站在门外的同伴差不多大,好不容易整理好着装,却只能忽地停在两位客人面前,低垂下眼睛,不知道做什么好。
看样子,是两个稚拙到无法代替年长者支撑起门面的年轻女孩。
街上不断有美丽的女子走过,这些人都显着高兴的情态,目不斜视地赶往后山。
绘梨和绘叶都期盼地看向跑去后山的人群,望眼欲穿。
踢踢踏踏的声音和欢声笑语不断涌过去,矢川明好奇地朝那群人看了一眼,问:“你们都要去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