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覆上皇帝的手,缓缓摩挲:“天大亮了。”
“嗯。”皇帝有点走神。走神也就罢了,眉眼间郁郁。
东峻峰不乐意见皇帝这样,又问:“不饿么?”问问早饭,总不至于惹来猜忌。
“嗯。”皇帝继续出神,过了一会儿突然回神,看看他,“你饿了?”说着坐起身。
东峻峰随之起身,唤人进来伺候。
皇帝有一点不耐烦,接了热帕子就挥手让福公公下去。
东峻峰便亲手取了衣服给皇帝穿上。
系腰带时,皇帝看了他好半晌,握住了他的手:“这次将军也要平安归来。”
东峻峰自幼得父亲言传身教,知道长期掌兵不是好事,而且他也着实想留在京都、留在皇帝身旁。只是他几次上奏交卸兵权,皇帝都没答应,依然叫他打仗。可今日不同往常,昨晚他们那般琴瑟和鸣,皇帝或许会发现他除了适合领兵也适合上-床,会改主意——反正朝廷有的是武将。他虽是个好的,却也只是一个而已,离了他远不至于就没好的可用了——所以东峻峰便趁机旧事再提:“是,末将定不辱皇命。只是末将自从……”
“最后一次。”皇帝轻笑了一下,打断了他,“等你回来,便进兵部罢。”
东峻峰惊讶看皇帝——他这些年打仗太多,功绩丰厚,进了兵部,能放的位置……那上头还坐着人呢!那可是壮年能臣,不适合“告老还乡”!
皇帝却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懊恼——因为说漏了嘴?
东峻峰回过神来,心中一热,连忙应“是”,掷地有声道:“末将必不负皇恩!”皇帝怎么升迁臣子那是皇帝的事。
皇帝听了却没说什么勉励的话,相反轻轻叹息,顿了一小会儿,才缓缓道:“你得全须全尾地回来,切记不可为贪图全功而以身犯险。”
东峻峰胸口酸胀,深吸一口气,才能说出话来:“末将谨记!”
“那就好。”皇帝说完沉默了,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儿抚上了他的脸。
这是……
要白-日-宣-淫?!
可是皇帝刚刚允了他夙愿,东峻峰实在无法拒绝,甚至也颇有此意。
何况,他做的事……
也不差这一条。
只是他从来没在白天做过这事,这滋味格外刺激……
直闹得两人晌午才重新起来。
因了这场荒唐,东峻峰甚至差点忘了盯皇帝的平安脉——若换成往日,东峻峰压根不过问这事,但这日不同:昨夜皇帝昏厥过一回。
所以东峻峰亲眼瞧着太医给皇帝请平安脉,直到太医写下与往日一样的脉案,才放心一半。
六日后,东峻峰率兵出征。
皇帝为大军壮行,祭旗、赐酒之外,亲笔写了一首七律给他。
东峻峰双手接过,看了一眼,顿时心如擂鼓,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郑而重之收起。
七律的最后两句是——
“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
八个月后,北蛮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