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耳环已经发出了红色的光,那种光就是一种讯号,有危险的东西正在向他靠近。
在微弱的耳环光下,有一个人的脸正放在柯良的肩上,那个人像贴在小护士身后那样,脚尖离地很远,而他却转来转去地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如果没有赤环的保护,柯良一定已经遭了毒手。
但他只是一步步地走着,错综复杂的走廊怎么也没有尽头。
他忽然想到白天被困在医院里的情形,会不会一切都只是幻觉,只不过是叮咚搞的鬼?那个小女孩的力量如此强大,是因为卡嘣的原因,还是她本身有超能力?心里一静,过道就开始恢复了光亮,耳环的红光也已经退去,他仔细地看来时的路,但精神病院的走廊都差不多,根本就找不到来时的路。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前面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猫叫。
柯良心头一喜,是黑宝。黑宝越叫越尖锐,越叫越急促,柯良向猫叫声的方向跑去,只见一只黑猫在前面一闪,像是带路一样向过道深处跑去。
柯良不假思索地跟着黑宝跑着,心里喊道:“秦锦,你一定要不要出事!”
秦锦看着蓝绮一点点地移到自己身边,颤抖地握着那把浴刷。
蓝绮把手背伸出来,只见十指尖尖,她说:“我的指甲是不是很美?”
然后又慢慢把手心翻过来,只见掌心之中粘着一个带着血的眼瞳,黑白相间,却圆溜溜地望着秦锦。
蓝绮又说:“这只眼睛是不是很漂亮?”
在那种极端恐怖的情况下,秦锦只好回答:“是很漂亮。”
蓝绮的血洞又凑进了一点。
“你也挖出来好不好?”
“好!”慢慢失去意识的秦锦抬起双手向眼睛挖去。
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开了,柯良冲了进来,秦锦回过神来,却见地上什么人也没有,柯良跑过来问道:“怎么了?看到谁了?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秦锦紧闭着嘴,什么也不说,黑宝进了卫生间里,却不往她的怀里扑,只是一个转身跳到柯良的怀里。
虽然柯良多日和黑宝相处,已经对猫不那么怕了,但是忽然一个这么亲密的接触,还是让柯良大吃一惊,叫了出来。
秦锦说:“我们别管这些,先去看看诗诗和瑛琪吧!”
这时电力已经恢复,但惨白的过道上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个个的精神病房的窗上凑着一个个呆板的脸,那些病人可能被惊动了,都凑在门边那个玻璃窗前看着他俩。
柯良闻到一股很重的血腥味,心想不好,拉着秦锦飞奔起来。
拐了个弯,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尸体,俩人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大吃一惊,因为墙正在不停地往外渗着血水,这一面墙已经被血给渗湿了。而血水渗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那个电梯门,电梯的指数却指着十三楼。
秦锦和柯良对视了一眼,转向楼梯,拼命朝十三楼跑。
陆子明看着电梯不停地上升,升了很久很久,却不见有任何的动静,数字停在十三楼也不动了。
他心想不好,拼命按停,但已经控制不住了,他的头顶传来叹息声,他抬头看去,仿佛有一个人吊在自己的头顶上,他往后一退,只一刹电梯暗了下来,灯闪了闪又亮了,他再抬头看时,头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紧紧握住枪,开始猛拍警铃,心中狂跳,口干舌燥,一股寒意从脚底冒出来。
偏在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一个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穿着漂亮的晚装,打扮得很是时尚,她侧身进来时,陆子明松了一口气。那女子按了一下,电梯往下开动了,他把枪往后收了收,怕同电梯的女子看到以为他在发神经,要打劫。
但那女子并没有看他,只是眼睁睁地盯着那个电梯的通气口,陆子明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小姐,你看什么呢?”
那女子把目光收回来,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然后说:“我在找我上吊的绳。”
就在这个时候,陆子明忽然看到了电梯壁上自己和她的影子。确实是两个很清楚的影子,不同的是,陆子明是陆子明,而那个女子却不是电梯里站着的女人,而是一个身穿红绣衣,低着头的长发女子,一双鲜艳的绣花鞋更是打眼,在电梯壁上映得一清二楚。
陆子明拿起了枪对着那个女子叫道:“不要过来,不然我会开枪。”
而那女子却笑了,边笑边往后退,身子像是被电梯壁慢慢吸进去了,电梯壁像有生命一样把那个女人给融了进去,女子消失了。
陆子明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已经来不及惊讶,因为那个女子的影子并没有在电梯壁消失,而且完全显现了一个红绣衣女人的模样,那影子正在慢慢地移动,在电梯壁里移得离陆子明越来越近。
陆子明开枪了。
柯良和秦锦跑到楼梯的中央,忽然听到了枪声,秦锦一下子站定了,然后对柯良说:“不对,这个医院根本没有十三层。”
柯良也拍拍头,是啊,这个精神病院最多四层,哪里来的十三层,可是两个人已经走了这么久了,难道又遇到了鬼打墙?
他有了白天的一次经历,静下心来,迷惘地看着四方,他看到楼下似乎有人影,拉着秦锦又往回跑,边跑边说:“我知道了,那电梯还停在一楼,根本没有动过,而电梯也许开到了另一个空间的十三楼,我们快去一楼就可以了。”
---------------第二十二章回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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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明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闭着眼睛疯狂地开枪,再睁开眼,四周除了弹孔什么也没有。
他正想松一口气,忽然感觉头上有东西在晃,抬头一看,那个红衣女人正吊在电梯的天窗上,脸直直地垂下来,对着他,两只眼睛已经被挖掉了,血顺着脸向下滴,滴到陆子明的脸上。
最可怕的是,那个女人那面无表情的脸开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