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孝顺,是伯母的福气。”
“他哪里是孝顺啊,分明是野菜便宜。”李母也难得幽儿子一默,回手也给方方搛了块豆腐,“他们瑶里这苦竹豆腐也不错,你尝尝。”
老少两个女人一唱一和,宛如婆媳般亲热。李望埋头吃饭,心里很清楚母亲三天两头找方方来家吃饭的缘故,自己越是对青花放不下,母亲就越是急于撮合他和方方。可是,青花的事刚刚有点眉目,让他如何放得下?
絮絮一回,李母倒又好奇起来:“那女人为什么给丈夫下毒?”
“家庭暴力。”
“夫妻打架也不用下毒啊。”
“据女人交代,他打她不是一次两次了,下手越来越重,已经危及她和儿子性命。她说她不杀他,母子俩早晚会死在他手里。”
“为什么不离婚呢?”
“所以真正要怪的还是她自己。她没有工作能力,有勇气给丈夫下毒,却没勇气独自活下去。”
“也可能是为了儿子。”李母猜测,“她要是没工作的话,离婚后儿子是要判给男方的吧?当妈滴都受不了这个,她先下手为强了。”
“是的,下毒前她给丈夫买了高额保险,受益人是她儿子。她想用丈夫的死来骗保,但这也正好让她暴露了。”
“都是为了孩子。这女人也怪可怜的,法院怎么判的?”
“死刑。”
“死刑?”李母啧啧叹息,“一点情面也不讲?”
李母和方方聊得十分投机,李望仿佛看到十年后,在座的三个人还和现在一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方方讲些局里的故事给母亲下饭,生活就此打上句号,不,是省略号,一个句点接一个句点,日复一日,永不翻新。
他忽然食不下咽。
吃过饭,李望送方方下楼,方方趁机问:“你去古镇,是查青花的事吧?有消息吗?”
“十年了,没一点新消息。可是我不死心,我总觉得,那个花瓶的出现,是青花在向我传递某种信息。”
“这种失踪人口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过了两个月没音信,就很难再找到有效线索了,半年后更是没人提起。青花已经失踪十年,连她家里人都放弃了,你何苦太执著?”
“我觉得,老麦一家人十分可疑——那只瓶子是楚雄跟他买的,他起初不承认,后来瞒不过去了又说不记得;他儿子小麦明明从小跟他学烧瓷,两父子见了警察却都一口咬定没学过,显然在隐瞒什么。”
“就算有隐瞒,也可能是他们家的家丑,不一定跟青花有关啊。”方方不以为然,“你现在是杯弓蛇影,关心则乱,把什么线索都往青花身上扯。”
“可是青花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