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帝寿宴结束之后回府,徐妙锦就苦苦思索了一晚怎么能让朱权讨厌自己的法子,历史上的他除了精通音律,整理了《神奇秘谱》和《太和正音谱》,还潜心修道,整理过各类道教书籍,历史书籍,杂剧,医书和占星兵家之书,真可谓是无所不通,其实如果自己不是在北平心已有所属,如果来到这个世界上先遇到的是朱权,也许……然而现在已经没有也许了。
可是,总不能找个道士来羞辱一番,然后大讲子不语怪力乱神吧!谢依琳虽然是信奉科学的,可是她却不科学的穿越了,要是现在谁对她讲子不语怪力乱神,她自己都不相信。总不能羞辱诸子百家,羞辱医书吧,这种突破底限的事她可做不到,她目前仅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在朱权面前弹一首杀猪般难听的曲子,让他对自己零好感,这样既不失了朱权的面子,也不会让自己显得太过粗俗,毕竟她是得了失魂症的。
次日一早,燕王府长史葛诚便来中山王府登门拜访了,与之同来的还有十七皇子朱权。对这个学习欲望很强烈,想效仿四哥保卫边疆建功立业的有志好青年。徐妙锦其实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于心不忍,不过就当前的情况来看,她必须断离舍了。
徐妙锦见过了长史葛诚,拿到信便跑回房里去了,厅堂里留下几个大男人,聊的话题自然都是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研习兵法等云云。
把自己关在房里,打开书信,迫不及待地读起来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封普通的家书,内心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她又拿起信封往外倒了倒,想看看是否有落下什么没有看到。果然,从信封中掉落出一张小便笺,徐妙锦心中霎时间紧张不已。她定了定神,轻手打开便笺,上面用刚劲有力的行楷写了两行字:“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便笺上的字,一时间让徐妙锦思绪万千,波涛汹涌,激荡在胸,却无处可去。她轻轻地取出了在北平时燕王送她的那把弓,轻轻拨动弓弦,北平的一幕幕彷如昨日般涌上心头,心绪不能自已。如若此生不能长相厮守,那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又有何意义。
日上三竿,徐妙锦决定开始实施她的计划了,静妙堂对岸的归云亭坐落在一片太湖石堆砌的假山之中,白衣少女执琴而去,坐定,霎时间琴声呕哑嘲哳,如杀驴卸磨。
正在湖边采莲的徐妙清闻声而来,忍不住冲到归云亭中,怒不可遏,粗暴地按住了徐妙锦的琴弦。徐妙锦亦是被她激怒,愤气填胸,猛地站起身来道:“二姐姐,你干嘛!”
徐妙清见她恶人反扑,便觉气愤填膺,指着徐妙锦的鼻子道:“我还没问你要干嘛,你倒恶人先来兴师问罪!”
徐妙锦此刻只觉事小,不觉事大,事情闹的越大,朱权便会讨厌她吧,既然徐妙清自己送上门来,反正豁出去了,便扬起脸道:“怎么,二姐姐今天是想跟我算总账吗,好啊,那我们就来算算,二姐姐为何平日里总是针对我,冷嘲热讽!”
徐妙清此刻并不知道十七皇子朱权与燕王府长史葛诚在家中做客,见徐妙锦如此,她正好也想撒一撒多年积攒在心中的怨气,便没好气地道:“你还好意思问我?都是同父同府,凭什么你有陛下亲封的郡主之名!就因为你比我们晚生了几年,就因为父亲过世时你假惺惺地赖在父亲墓碑前不肯离去,陛下便怜爱之,可见你小小年纪,六岁时便已如此心术不正,惺惺作态!”
原来这便是徐妙清多年对她不满的原因,然而自古帝王给的恩典,哪里又会有人人平等的呢!即便是二十一世纪,想要得到荣誉,也要自己奋斗。
“二姐姐怎会如此侮辱我对父亲的感情!”徐妙锦本也是心中憋愤,便忍不住泣下沾襟。
“惺惺作态!还哭!”徐妙清怒不可遏,猛地推了她一把,又是抬手一掀,那把古琴便如抛物线般离开了石桌,哐的一声摔在太湖石上,又趔趄地打了几个滚,折断在了假山中弯弯折折的小径上,琴面断裂。
“你……!我的琴!”徐妙锦见朱权亲手做的琴被摔了个拦腰斩,便立即随着琴掉落的位置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