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生过孩子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给孩子取名字有多么的困难。
而且,还是十三个孩子!
扒耳骚腮了三天三夜,耗费无数的脑细胞之后,甄鑫终于为这些孩子们把名字给排了出来。
苟姓的出身其实并不算差,相传黄帝之子得姓者有十四人,其中一个便为苟。但是,百家姓并未收录此姓,便难免的受人鄙视。
苟为姓时,其读音原为“构”。只是南宋那个赵构登位之后,为了避讳,所有苟姓之人全部改音。有些改为“沟”,有些则改为“狗”。
民间对此不讲究,一律称之为“狗”,从此定型。
“苟”属草,甄鑫取个巧,以木为属排出一堆名字,让苟氏一家自己去挑。
彬、松、柏、枥、栎、枳、桉、樟、檀;桃、樱、榆、榕。
四个女孩子比较简单,在她们母亲的帮助下,很轻松地挑好自己的名字。
十三岁的苟二,名为榕;十岁的二女儿为苟榆;九岁的三女儿为苟桃;老幺名苟樱。
轮到男孩子时,场面瞬间失控。
“我不要叫狗白!”
“这个字好难看啊……”
“狗糖是什么糖?好吃吗?”
“我要叫苟榕……”
“那是姐姐的名字!”
“我,就要叫苟榕,啊……我要苟榕……”
“啪!”苟顺一巴掌盖了过去。
“妈,你家苟弟打我……我,要苟榕……啊……”
“滚!”
两个同岁的男孩已经滚成一团,相互较着劲,以胜负来决定两人谁为“苟松”,谁为“苟柏”。
最小的十三妹,紧紧地抱着她的“樱”字,看着她的哥哥们,喀喀地笑着。
天下大乱!
脑壳大疼!
揉了半天脑袋,甄鑫突然惊诧地发现,这些孩子们,竟然大多识字!
这可真有点不得了!
老大安安静静地拿着他的“彬”,一笔一划地虚空而写。
有两个孩子,在一个苟家婆娘的指导下,相对坐在地上,各持一根树枝,就着沙土,认认真真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闹腾了半个多时辰之后,总算把名字全都分好。不管孩子满意或不满意,起码苟家的那些婆娘们,个个脸上都现出极为满足的笑意。
除了依然眨巴着大小眼的苟顺之外。
看见这厮袖着手又蹲了过来,甄鑫一脚虚踢出去,没好气地问道:“你又想搞什么夭娥子?”
苟顺不闪不避,腆着脸说道:“公子受累,能不能多整出些名字来?”
“你要作甚?”甄鑫一脸警惕地问道。
苟顺歪着脖子,往自己肩上蹭了蹭,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又有了孩子呢?”
又有孩子?
甄鑫大怒。
可是突然想起,这家伙看着如今孩子一堆,自己亲生的似乎一个都没有。
莫非是他不行?
甄鑫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你穷得连裤子都没了,还想再收养孩子?”
“不是啊!”苟顺哭丧着脸说道:“我,我还没真的娶妻生子呢……”
“这么多老婆,你都生不出来,还要娶妻?”
这简直是渣男中的极品!
甄鑫愈加愤怒。
“公子,小,小声点……”苟顺脸上竟然现出一丝的羞耻,蹲行着挨到甄鑫身边,低声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嫂子啊,我哪里下得了手……还有一个,我小时候还管她叫婶呢……”
甄鑫张着嘴,半天合不上去。
贵圈,好乱啊!
可是,如果苟顺所说的是实话呢?
这又该算什么性质?
甄鑫叹着气说道:“你这么多老婆,还想再娶,不怕被雷劈吗?”
“不是我想娶。”苟顺委屈地说道:“是我家大娘,非要给我娶一个。”
“只是,实在揭不开锅……为这事,家里吵了好几次架了。”
“有人不同意?”甄鑫幸灾乐祸地问道。
“不是……”苟顺黯然地摇着头说道:“她们说,要么我看中哪个,收了圆房。要么我挑一个拿去卖了,换个媳妇回家……”
好吧,你是好人。
你全家都是好人!
甄鑫看了眼不远处孑然而立的阿黎,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令人讨厌的极品渣男扔进太平洋去。
“行了,我知道了!”甄鑫无奈地说道。
“公子,你这是答应了?”
苟顺大喜,一蹦而起。
“咣!”的一声,却与匆匆而来的蔡老二撞个满怀。
“你撞我干嘛?”两人同时怒目相向。
甄鑫看着两只斗鸡,抚额而叹,心里倒是希望蔡老二借此机会把姓苟的揍一顿再说。
可惜,没打起来!
蔡老二一把扯住苟顺胳膊,蹲在甄鑫面前,低声说道:“事情,有些不对啊……”
嗯?
“我刚刚看到了,似乎是威波军的人在附近。”
“什么?”
苟顺又想一蹦而起,却被甄鑫扯了下来。
“这,这,这可怎么办?”苟顺有些慌乱地猛眨巴着两只眼睛。
威波军派去小岛的近百人全部被杀,三艘船也落入甄鑫手中,此次损失可谓伤其根本。若被发现自己这伙人的踪迹,报复必将随之而至。
甄鑫之前还存着侥幸心理,想着等安定之后,再想办法解决这个隐患。却没想到,到这才十天不到,就被人摸上门来了。
“你确定看到的是威波军的人?”
蔡老二犹豫着回答道:“不敢靠太近,隔得有些远,看着不是很真切。但我觉得起码有六七分的可能性。”
甄鑫沉吟不语。
威波军驻地,在临高附近,离此不过百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可是据苟顺说过,他之前跟随威波军行动,并未透露自己过多的信息。按理威波军是不会有人知道苟家到底在何处。
那是谁向威波军打了小报告?
是零丁军的人?
还是……陈开?
他们追踪到此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