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紹冷着脸瞪人,看洛毅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气的伸手捏他脖子,“不想好了?你这种情况,半路就会昏迷。手不要了?你仔细看看,左臂都是血!”
好吧,沈紹说的很对。但是,大哥您的手能轻点吗?很疼啊!洛毅森怂了,哎呦哎呦叫了几声,沈紹马上撤回手,温柔地顺顺他的头发:“老实点。”
洛毅森的伤势要比沈紹想的更糟。医生当下便说:马上手术!
“用不着吧?”洛毅森一想,手术得花费多少时间?但是医生很坚持,明着告诉他,你这动脉断了知道吗?如果不是及时做过处理,你早昏了。你看看你手筋也断了,骨头就连着一点点,不做手术你是想切除整个左手?
沈紹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捏住洛毅森的下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准备自己走进手术室,还是让我抱你进去?”
洛毅森又怂了,蔫蔫儿地说:“我自己进去。”
不说洛毅森在手术室里是如何的心不甘情不愿。一科这边有人炸了天!
蓝景阳脸色阴沉地回到小会客室,坐在姬涵斌面前,直言不讳:“江蕙死了,就在一个小时前。”
乍闻噩耗,姬涵斌在惊呆之后紧紧闭上了眼睛。是悲伤,却又夹杂着一些意料中的无奈;是痛苦,却也有几分解脱后的颓然。蓝景阳在他复杂的表情中,意识到一些非常郁闷的事实。
蓝景阳低声问道:“你知道,或者说:你料到江蕙会死。”
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不知道是江蕙死亡的事实让姬涵斌动摇了,还是江蕙的死亡原因让他惧怕。他沉重地叹息一声,说:“能不能让我……单独待一会儿?”
蓝景阳定定地看着他,“很抱歉,我不能答应。”说完,他打开抽屉拿出一盒烟和火机放在姬涵斌的手边。
姬涵斌的双手撑着额头,就这么不言不语的静默了半响。随即,他拿了烟,点燃,咬在嘴里却没有吸。蓝景阳明白,姬涵斌已经快要崩溃了,只是这人的心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支撑着。而让蓝景阳纳闷的是:姬涵斌对江蕙的死,似乎并不怎么悲伤。
“今晚我们的人去了鸿鹄拍卖会。”蓝景阳忽然开口道。
闻言,姬涵斌无精打采地哼笑一声,“是沈紹帮忙吧?”
“嗯。”
“洛员警也去了,是吗?”
“是。他想救江蕙,可惜事与愿违。他现在去了医院,需要动手术。”
对此,姬涵斌无动于衷。蓝景阳却说:“我马上要离开一科了。”
这一回倒是引起了姬涵斌的注意,他不解地看着蓝景阳,“为什么告诉我?”
“你们的案子,是我在一科办的最后一个案子。我不想丢下一个悬念离开。我个人对你没有任何看法。对我,你只是个涉案人。我不想采取不恰当的手段让你开口,但是,如果你继续保持沉默,我不得不干点上不了台面的事。”
从姬涵斌到一科就没把人安排在审讯室。选择了小会客室,是想让姬涵斌在精神上不那么紧张。姬涵斌的口供说辞,显然是早就设定好的,蓝景阳也有耐心跟他耗着。但是现在,江蕙死了,就死在洛毅森眼前。蓝景阳那点所剩不多的耐心,也随着消耗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