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挽每次想起这般举动,都要努力忍笑。
林卿柏觉得不好笑,他真的想快点娶到虞姝挽,在娶到之前的每一日都在迫切等待。
柳昙总是往林府跑,时常跟着林夫人一起去秦家坐坐,秦夫人最喜欢看戏,总邀着她们去看戏台子。
柳昙不是没想过给虞姝挽帮忙,但虞姝挽都拒了,明说了想要柳昙好好玩,铺子里的事都有她。
柳昙试过几次都没行通,直到蜜饯铺子开张,虞姝挽招了几个人,每日也有些闲散时刻,柳昙这才放心跟着林夫人到处逛。
快要过年了,柳昙去买了好些爆竹灯笼,还有剪窗花的红纸。
街上有人卖剪好的窗花,但柳昙觉得这种东西就要自己剪才有趣,看虞姝挽闲了就拉着虞姝挽一起剪。
母女俩坐在一起,柳昙说起了林嫣嫣的亲事。
自林嫣嫣及笄后,便有好些媒人上门说亲,陈姨娘觉得太早了,就都拒了。
燕楚的姑娘十五及笄,但不会嫁那么早,大多数都在家待到十六七才说亲,说亲说成了就成亲。
林嫣嫣才及笄,陈姨娘不着急,还想为林嫣嫣好好物色一阵儿,不说嫁个多好的人家,起码要把日子过好。
好些人家瞧不起庶女出身,却贪恋林府的财富,想着能娶到林府的庶女也好,庶女的嫁妆肯定不少。
陈姨娘跟林夫人又不是傻的,自然不会让那些人有了机会。
柳昙整日去林府待着,瞧着是搬出来了,其实跟住在那儿没多少差别。
每次遇见了什么都要跟虞姝挽说,一点事都藏不住。
虞姝挽听得直笑,剪着窗花的手都跟着抖。
柳昙:“一会剪坏了要重剪啊。”
虞姝挽忍着笑,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没有继续剪窗花,等情绪平复一些才接着剪。
林嫣嫣在午膳的时候来了一趟,留在此处用过午膳,帮忙一起剪窗花。
柳昙去忙别的了,姊妹俩坐在屋里边剪边聊着事。
虞姝挽问林嫣嫣有没有心仪的人。
林嫣嫣:“没有,我姨娘都问过许多遍了。”
林嫣嫣平日里不出门,见不到人,闲了就来找虞姝挽,哪有认识旁人的空。
虞姝挽沉吟道:“那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林嫣嫣红着脸:“我不知道,只要我姨娘和爹爹满意就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林嫣嫣早已将这话刻进了骨子里。
虞姝挽拧了拧眉,很快又舒展:“你姨娘肯定会为你挑个好人家。”
她本想说,在这种事上还是要自己满意些好,但她们年轻,多会识人不清,自己满意没用,父母看好的还是靠谱些。
林嫣嫣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虞姝挽剪好了手边的窗花,又从林嫣嫣身边拿了些过来,问:“你大哥这几日还那么忙吗?”
她有好几日没见着林卿柏了,最后见面的那夜,林卿柏说要去办些事,可能要几日才能回来。
虞姝挽只能干等着,没问他有没有危险,这阵子总找活做,就为了能暂时把林卿柏抛之脑后,不然整日想着人还见不到面,太煎熬了。
林嫣嫣没怎么关注过林卿柏,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很久没见过大哥了。”
林卿柏前阵子早出晚归,现在又没回过家,林嫣嫣许久都没跟他碰过面。
虞姝挽了然,不再问了。
剪窗花时心神不宁,不小心被剪刀蹭到了手指,指腹破了皮,冒出一点点血。
“表姐,你手流血了!”林嫣嫣惊呼一声。
虞姝挽平静地拿帕子擦净,“不碍事。”
林嫣嫣不放心道:“快上些药吧,再包起来,剩下的窗花你别剪了,全交给我就好。”
“这么点伤用不着上药,别担心,真的没事。”虞姝挽毫不在意地继续剪窗花。
手上的伤是有一点轻微刺痛,但用不着当成大伤对待,过一夜差不多就能好。
林嫣嫣不跟她似的,叹声气:“我去拿药。”
“唉,真不用。”
虞姝挽拦不住林嫣嫣,眼睁睁看着林嫣嫣出了门,在门外跟元知询问药在哪儿。
不多时,元知拿着药来了,跟林嫣嫣一起帮着虞姝挽包扎。
虞姝挽瞧着这一幕,忍俊不禁道:“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受了什么大伤。”
“姑娘莫要胡说,不论小伤大伤,都要好好对待。”元知认真给她涂药。
林嫣嫣认同道:“对啊对啊,不能当看不见。”
虞姝挽没跟她们狡辩,平日里受点小伤她是会好好包扎,今日着实没那个心情,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午膳前还好好的,这会儿不知为何,心里有种发闷又说不出来的难受。
包扎完伤口,林嫣嫣不让虞姝挽剪窗花了,非让她在一旁看着,剩下的全是林嫣嫣和元知二人一起剪的。
虞姝挽总是心神不定,喝茶时没拿稳茶盏,差点倒了一身。
林嫣嫣:“表姐,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好好歇着吧。”
元知:“姑娘你歇息吧,我们去别的屋忙。”
元知也觉得虞姝挽近几日太累了,明明可以闲下来,非要给自己找活,是谁都会禁不住。
她们俩这么一唱一和,就连虞姝挽都对自己的状态产生了怀疑。
难不成真是太累了?
她现在开了两家铺子,生意都不错,忙着时只晓得银子紧进账有多快,完全忽略了身体。
虞姝挽希望歇一歇就能好,便先让她们出去了。
人是走了,可她躺在榻上又睡不着,毫无困意,心头愈发不安,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像是累的。
快到晚上,林卿柏来了虞府。
林夫人正跟柳昙待在屋里说着话,听闻林卿柏过来,就想跟他说几句话。
林夫人本是想责怪儿子忙得不归家,柳昙是想关心几句,别让他那么忙。
谁知林卿柏一进来就跪在地上,说出了令她们俩都没想到的话。
“娘,姨母,年后我要与挽挽成亲。”
林夫人大惊。
柳昙手一抖,差点没把手里的茶盏扔出去。
不等她们反应,林卿柏又说了句话。
“皇上已经知晓此事,我没办法等挽挽两年了。”
皇上?
皇上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可这种事跟皇上有什么关系?
林卿柏后半句又是什么意思?
林夫人满脑子疑问,眉头紧皱:“你先站起来,好好跟我们解释清楚。”
柳昙放下茶盏,心慌的不行。
她们就是寻常百姓,平日里提个皇上都觉得烫嘴,哪晓得有一日会有牵扯。
年后成亲,所剩的时日还不到一个月,什么都没准备,紧巴巴的凑齐多不好。
更重要的是,虞姝挽尚在守孝期间。
林卿柏敛眸,声音很淡:“三言两语的讲不清楚。”
“有什么不清楚的,你直说就是,难不成事情很复杂?”林夫人只能干着急。
柳昙也坐不住,直言道:“卿柏,你只需解释为何说等不了挽挽两年。”
林卿柏闭了闭眼,眉宇间的疲惫遮不住,低声:“边疆战事吃紧,皇上曾向南梁书信求助,南梁提出要与燕楚和亲。”
林夫人跟柳昙对视一眼,不知道他为何说这些,还跟他的亲事有了牵扯。
这都是大事,怎么就牵扯到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了?
林卿柏始终垂着眼,面不改色地说出一切:“和亲的人没定,南梁的意思是,会派使臣亲自过来挑选,还有半个月就能到。”
半个月,正是年后初几的日子。
林卿柏:“五公主是最适龄的人,今日得知此事,迫切的寻求驸马。”
这件事倒不是复杂,而是太荒谬了。
林卿柏只是被无辜牵扯。
怪就怪,这几日做了许多事,三殿下逐渐被皇上看重,帮着三殿下做事的人也被皇上注意。
林卿柏是其中之一。
他今日进宫面圣,本以为不会出什么岔子,却不想正碰到南梁的书信送到,皇上提到了要跟南梁和亲一事,又恰巧被五公主偷听,一切都乱了。
林卿柏那时跟三皇子站在一起,刚听完皇上说完和亲一事,五公主就闯了进来,指着林卿柏说要嫁给他。
在五公主话落的瞬间,林卿柏已然跪下,口中说着望公主三思。
年后成亲
五公主从小到大, 还没被人拒绝过,当时盯着林卿柏,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