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李元昊虽是西夏之主,却还没有称帝,我对他下跪:“默移克氏拜见王上。”
他变戏法儿似的从袖子里抽出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慷慨地送给阿理:“快去练武场找酷比叶试试看!”他儿子兴冲冲地跑出去后,我淡然向他施礼准备走人,却被他摚住堵了个实。门被悄然关上,他的手下集体隐了身。
场面立陷尴尬,我咬唇紧张不安,他邪笑燥动难耐。
我暗问:你想做什么?
他唇角邪魅一勾:何必明知故问呢?
跟六年前一模一样,我们“情不自禁”地再次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往左边跑,他就堵左边;我向右边跑,他就堵右边;我后退,他前进;我不动,他也不动。仿佛,他早就急过头了,也不乎现在这一时半会儿解“燃眉之渴”
他故意把我逼到一个半人高的木柜那里,使我面朝他背抵着柜子,他得意地哈哈大笑:“沈灵曦,你要不要试试看,看能不能再抓到根鸡毛掸子?”
一时忘了自己的“武器”我直接狠狠翻了他一个白眼。
“果然是你!”他挑起我的下巴,盯住我的眼睛,就像要从我眼睛里抓住某根线索,某种媒介,好让他能穿越时空,实现当年他极其想做却没做成的“好事”
心一急,我就慌了起来。
他虽然长得帅,虽然十分厉害,有勇有谋能征善战,他改变了西夏,成就过一代伟业,可他在历史中有多荒淫好色,自己多少是清楚的。
他曾杀了自己的生身母亲;他的表姐,也是他的第一任王后,当年为他生下过一个儿子,仅仅就因为别人说这孩子长得不像他,一个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取的小生命,直接丧生在他手上,一个做父亲的手上。他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下场,不是抑郁就是自杀,古丽塔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的手在我身上摩挲了起来。
我不敢喊,怕事情闹大,可越胡乱挣扎他就越“激动”三两下将我掀倒阿理的床上,在我身上扑倒,既不急着“下口”也不急着“下手”只是盯着我的眼睛瞧,像是在细细品读我眼睛里面的“味道”
我想,或许这就是当下,他和他弟弟之间的“不同之处”
“沈灵曦--沈天音--张美人,可惜最后还是落到本王手里。”
我不敢对他吼:放开我!因为那就相当于在提醒他:抱紧我。
惶恐惊惧,我却默然无声。
不是吗?你千万别对我说,女人,你这个时候一定要自洁,要挣扎,要抗争!那只能说明,你不是女人;或者,你想都没想过,更别谈遇过那种丧心病狂杀人如麻,根本不跟你讲什么怜香惜玉,什么爱不爱的男人!
虽然不知道,后面自己会落得多惨,可现在,我已经是他砧板上的菜,他想怎么来,我再挣扎也是徒然,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没想到这一招竟起了奇用,他离开了我的唇,也停住了热切的手。
他好奇不解:“怎么不喊救命了?你从前喊救命的声音可是响遍全城。”
我没理他。
他掐住我下巴,四目相接下,我竟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些茫然,而后是得意:“你是怕本王了,还是喜欢上本王了?”
都不是。
他居然发起愣,目光迷离,就像一个从没体验过什么叫“爱”的野兽,竟然生出些柔软。
抓住机会,我凝起一汪清泪,声音如水滴:“怎么了?王上怎么不继续了?你不想我回甘泉宫,再被李成遇毒打吗?”
他不可置信:“他怎么会?他敢!”
我微笑地抚上李元昊的脸反问他:“你们兄弟,难道不是一样的吗?如果别人动了你的女人,那人又是你惹不过的人,你还会对那个女人好吗?再说,打不打,这也不是第一回了。反正,我被大理太子抛弃,被宋帝抛弃,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你喜欢的少女沈灵曦了。不如,完事以后你就杀了我吧,免得我再回去受苦,只求今后你对阿理好,阿理就像是我自己的儿子,毕竟他也是你的亲生儿子,行吗?”
他的表情从怀疑不解,到极为震惊,最后居然渐渐转成了爱怜和心痛;这个视女人为玩物,视人命为草芥的野兽居然搂起我,伸手轻轻拂掉我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