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人镇定地看了他一眼:“我要想吓你,就趴下了。”说着,整了整制服从车上下来,换到了前头副驾,却是当日带人救了他一命的高国铭。
“你这样是很不负责任的。”甫一上车坐定,高国铭便道:“在我们没有接到新指令之前,不管你要去哪儿,都要提前告诉我们。”
虞绍珩开着车笑道:“反正你们也要跟着我。”
“两码事。”高国铭既严肃又耐心地同他解释,“你提前告诉我,我们检查过,才能确保这个地方是安全的。”
虞绍珩点头道:“我没跟你说是因为我知道这个地方没问题,这个酒吧六局的人经常来,我刚才见的也是六局的人。”
高国铭却不以为然:“上次我跟你说过,袭击你的人对你的情况很了解,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同事?”
虞绍珩赞赏地冲他笑了笑:“我也觉得可能是自己人,不过,他们现在都知道我是特勤局的’保护动物’,只要是正常人就绝不会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动我。”
高国铭冷冷道:“万一他有病呢?”
虞绍珩闻言,掩唇一笑,只听他又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前年外交部有个马上要卸任的司长在办公室里被一个秘书捅了四刀,我们查了半年,结果就是那人有病,在精神科看了两年大夫,居然连他家里人都不知道。
你们军情部的人一遇到事,就总想着背后有什么深谋远虑,我不一样,我以前是做刑侦的,很多时候,人们做事没有逻辑和理性,有人因为同事少跟他打了声招呼都会杀人。”
虞绍珩受教地点了点头,神色也端然起来:“那你觉得那天来杀我的那个扶桑人,会不会是有病?”
“不会。”高国铭断然道:“他很专业,蓖麻毒也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专业的人就不会有病吗?”
“会,但是他碰巧还找到另外一个专业的人来杀,概率太小了。”
虞绍珩跟他一路闲扯着回家,细想着连日来这些事,只觉得“有病”两个字实在是解决许多的问题不二法门,凭你如何权高势大,对一个“病人”也无计可施。他从总长侍从室请人去青阳监狱问个无比简单的问题都问不出来,只因为那人“有病”。
“病人”简直比“死人”还好用,大家都说“死无对证”,可是“死”本身就是一件惹人怀疑的事,而一个病人在摆在那里,疑无可疑。
那么,介于“死人”和“病人”之间的,就是消失的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再怎么引人怀疑,也无从查证。
腾作春的这个案子,首犯“叛国”自然伏法,从犯里有病人,涉案的还有失踪人口……他断定这绝不是改了一份口供那么简单。可即便这案子有更大的疏漏或者隐情,就值得他冒险拿自己开刀?是他足够自信那扶桑人一定能得手,并且绝不会被人查出来跟他有关系,还是另有别的缘故呢?
或者,他真的跟这件事无关?
“你们军情部的人一遇到事,就总想着背后有什么深谋远虑。”他咂摸着高国铭的话,自顾自地低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