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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良七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她的小时候,还是梁岂公主的小时候。
“公主公主,快点,踏青宴要开始了!”
长满了青苔的青石阶上传来一阵窸窣的小碎步,逐渐踩上顶层的婢子看到自家公主仍旧穿着那身被洒上了糖粥的衣裳可急坏了,急忙上前:“奴婢给您的新衣裳呢?您怎么没换?”
陆良七指了指一边敞开门的小屋,里面正桌上是一件被剪坏了的衣裳。
“公主!您这是做什么!”
施施然在沾着露水的古旧摇椅上躺下,陆良七摇晃着,让摇椅发出“吱啦吱啦”的动静,声音有些漫不经心:“如你所见,我不能参加今天的宴席了。”
有些无奈,也有些害怕,婢子不敢得罪这位深受宠爱又很有脾气的长公主,只好躬身退下原话转告,而在婢子退下之后,陆良七端着已经凉了些的瓷碗进了屋里,在打开内室破旧的木门之后,坐到了被着陈旧的床榻上。
“起来喝药了。”
床榻上躺着的是一位年轻婢女,看起来约莫十四五的样子,比年幼的陆良七大了将近一半,此刻她脸色虚浮,听到声音艰难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公主!您怎么还在,还亲自给奴婢咳,咳——”
因为过于吃惊,婢女的声音很虚弱,没说两句就有些气短,陆良七把碗递过去,她慌张地赶紧接下:“公主这可是折煞了奴婢啊!”
“别说什么折煞不折煞的话,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换了别人也一样。”
这句话刚巧被跟着之前那个婢女到这里的裴顾听到,他透过窗户看到陆良七看向婢女温柔的侧脸,和之前看到的她完全不一样,虽然他们打小就认识了,也知道彼此有婚约,但裴顾只当她是他的义务,并未有深交,何况现在还小,以后怎样还没有定数。
但是他喜欢她说的这句话,便鬼使神差地敲了敲窗户,引得陆良七往这边看。
“如若我对你好的话你也会对我好吗?”
陆良七眨了眨眼,没有犹豫地用力点了下头:“当然。”
陆良七应的干脆,让他有些愣神:“那怎样才算是对你好?”
陆良七想了想,走到窗户边扬着脑袋对他道:“今天宴会上有酒蒸鸡,你去帮我偷一只来就算是对我好了。”
裴顾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看着她澄净的眼睛不像是在逗他,于是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好,你要说话算话。”
“当然,说瞎话的是小狗!”
那天,裴顾做了自己出生以来最疯狂的一件事,在皇宫里去帮她偷了一只酒蒸鸡,巴掌大小,放在一个精致的小蒸盅里,站在旁边看着陆良七一点点撕碎了喂给躺在床上的婢女吃,喂饭的本人则馋地不停咽口水。
“公主,您吃吧。”深知公主秉性的婢女极力推诿:“您生平心愿不就是吃肉吗,此刻又怎能给了我。”
陆良七趁她说话的间隙把肉塞进了她嘴里:“闭嘴快吃,听说这是很贵的药酒蒸出来的鸡,对身体虚弱的人最是滋补,你赶紧好起来,病恹恹地看得我难受。”
“那公主您吃两口再给我。”
陆良七摇头,固执地往她嘴里塞肉:“你多吃一口病兴许还好的快些,都沾你口水了,不吃我就丢了,而且你得罪的是朝中重臣,能留你一条小命就不错了,我也不好明着帮你什么,只能靠你自己挨过来了。”
婢女眼泪啪嗒啪嗒地流,然而身体没力气,只能一口接一口吃着陆良七喂她的鸡,连鸡汤也喝的一滴不剩。
那天,陆良七放弃了自己那辈子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