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不高,陆良七掉进湖里的水花也不算太大,但配合一湖被惊后扇巴着翅膀无脑乱飞的“鹅鹅鹅”们,场面便被烘托地格外有震撼力。
这可又把在他身后称蛋重的妈妈给吓了一跳,不仅是她,连店家都被这突来的变故给惊了一下,手里的一个鹅蛋都掉地上碎了,可惜。
“儿子,刚刚……”
她的话音还没落地,就看到水面上猛地窜出了一个脑袋,半长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那不大的脑袋上,挡住了她一半脸,头顶上还顶了根白白的呆鹅毛,好不滑稽。
陆良七因为毫无防备落入水里的巨大冲击给震懵了一下,四肢本能地带着她浮出水面大口呼吸,就这浮出水面的一瞬间,她看到裴顾站在岸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她!
四目相对了,火花四溅了,噼里啪啦,陆良七怒了,这厮绝对是发现了她,故意的!
“裴顾你这个混蛋!”
——
“裴顾你这个混蛋!让我一下会死啊!”
这句话裴顾听过无数遍,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让她一下他真的会死。
“少将,进殿时间到了。”
穿着整齐的年轻侍卫抱拳站在门外,等待屋内人的回音。
半晌,听到声音:“嗯。”
回答他的是一个同样年轻的少年,约莫十六七的年纪,垂着眸子安静地坐在梨花木椅上,粗粝的铁铠披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皮肤细腻,唇红齿白,年轻得完全不似出入沙场的将士。
“那属下先去准备。”
侍卫走后,裴顾缓缓闭上眼睛,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沿,指腹老茧摩擦茶杯时的坚硬,是他长年拿剑造成的。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裴顾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拿起贴身的剑,没有任何停留地离开了府邸。
摇晃的翠色玉佩同心结绳下是坚定的步履,透露出它的主人似乎下了某种不一般的决心。
皇宫内,陆良七和以往一样,通过飞鸽的小纸条得到裴顾要进宫的消息就把她的桃花膏给提前准备好了,然后守在院内那株开满了桃花的百年桃树下,等着少年的到来。
“阿顾!”
远远地看到那个笔直的身板陆良七就起身了,笑着冲他招招手。
裴顾看着她站在桃花树下满目欢欣,笑容比头顶上的桃花还灿烂,脚步顿了顿。
这样的场景以后恐怕都看不到了。
“还愣着干嘛,过来啊!”
陆良七已经习惯了裴顾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他们还未出生时就已订下了娃娃亲,认识到现在,十七载,除了不记事时,她就没见他笑过。
院里的婢女早已被支走,陆良七熟稔地拉着他在院子里铺软的卧榻上躺下,明显感到裴顾今天身体有些僵硬。
“辛苦你啦。”陆良七没多想,只以为他是帮自己应付那个话唠又刁钻的丞相有些乏了,很自然地取过装了桃花膏的瓷碗要帮他敷上,“感谢我吧,这么金贵的桃花膏呢,我自己都不舍得用,不过托了它的福每次你进宫都有好多婢子偷看你呢,她们私下里都传你是她们见过最好看的将军!”
语气里满满的自豪感,继而语调一转:“不过他们也只能干看着眼馋,嘿嘿。”
“因为我是你的。”清朗的声音从下往上涤荡,对上裴顾眼睛的时候他目光中的专注让陆良七有一瞬间晕眩。
被帅的。
手里装了桃花膏的瓷碗不知何时被取下放回桌面,裴顾也借此拉起她的手带力一拽,陆良七就失去平衡栽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