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护着王凌燕躲过破窗而入的箭矢,一步步朝祁孟芬的方向靠近。他将王凌燕交到祁孟芬手中,郑重地嘱咐道:“你带着燕子避一避,我挡一阵子。”
☆、一朝一夕命不由己
屋子被接连赶来的伏兵围得水泄不通,利箭如疾风骤雨般乱射一通,门窗已渐渐抵挡不住这般不要命的围攻。
沈姜纵使身法再了得,在这逼仄的空间里,也抵挡不住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他拔出刺入肩头的两支箭矢,咬牙挥剑斩断直刺面门的一支箭,就地翻身一滚,忽听到王凌燕喊了一声:“沈姜,到床尾避一避。”
王凌燕从床尾钻出,外头的箭雨似乎停歇了,她赶紧将负了伤的沈姜拖拽到床尾,撕下衣衫一角,心急如焚地替他包扎伤口。
沈姜只觉被箭刺伤的地方在发麻,身体渐渐感到无力,双臂已使不出多大的力了。他看一眼满头细汗的王凌燕和焦急无措的祁孟芬,稳住心神,沉声道:“这些箭头涂了麻药,我撑不了多久,你们在屋里躲一阵,我出去……”
“不行!”祁孟芬怒视着沈姜,道,“门主交代过,你不能出事!你放心,大哥没赶来,姑奶奶也会救你们出去!”
她起身,沈姜忙道:“‘音惑’耗神费力,你嗓子恢复不久,今夜已使用过度了,不宜再用。对方人数众多,本是冲着我而来,你不必蹚这趟浑水。”
“沈郎可算是懂得心疼人了!”祁孟芬撩起耳边凌乱的发丝,回头冲沈姜风情一笑,眨巴着杏眼,“今夜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音惑’的力量。”
沈姜还欲再劝,祁孟芬已开了嗓子,轻轻哼出一段低沉缓慢的江南小调出来。调子柔和轻缓,配上她那微微沙哑的嗓音,生生唱出了沧桑悲凉之情。
王凌燕一时觉着自己到了杏花烟雨的江南水乡,歌声里仿佛飘着米酒的香甜,春风醉人、细雨柔润,一点点滋润着她这颗寒天冷夜里的心;一时又觉得自己身处广袤无垠的塞北大漠,曲音里夹杂着烈酒的醇烈,风沙漫漫、驼铃清脆,心里的一点软弱柔情也被豪气冲散,竟生出了昂扬斗志。
这种感觉使她忘了心口的伤痛,伤口似乎愈合了一般,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沈姜一见王凌燕失神的模样,在耳朵里塞进两团布球后,他连忙抬手捂住了她的双耳,低声道:“别听!”
然而,祁孟芬使出浑身解数施展出的“音惑”,只是让外头黑压压的人群呆滞了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屋外再次响起了厚重而紧密的脚步声,一点点接近了屋子。
“里面的人还是乖乖出来投降吧!你们已无路可走,皇上要的人只是‘鬼影沈郎’,姑娘大可不必为此送命!”
祁孟芬大惊失色,即便脸色已发白,仍旧不死心地唱着。沈姜劝道:“你不用唱了。‘音惑’最大的致命伤你应该清楚,吃一堑长一智,敌人不会再次受你蛊惑,只要他们堵上耳朵,你便奈何不了他们。别再逞强了!”
沈姜撑起无力的身子,一步步朝屋门走去;祁孟芬叹了一口气,拧了拧眉还是跟了上去,笑着说了一句:“舍命陪君子!好歹也有半年的同门之谊了,对同门见死不救,是会被门主骂的!”
“等一下!”王凌燕起身追上前,对祁孟芬道,“我们换衣服!你趁乱逃出去,好过你与沈姜一同被抓。”
祁孟芬稍稍犹豫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妙手飞燕,沈郎不能有事!他是为你才陷入险境,无论怎样,你都得用命护住他!”她一见沈姜冷了脸,便不再多说,拉着王凌燕到一旁,动作利索地换上了彼此的衣服。
她躲在床尾整理着头饰,听到开门的声响,便竖起耳朵聆听着外边的动静。
花景生四十来岁,却依旧仪容清俊、风姿卓正。沈姜开门见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