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气势受挫,军心不稳,自刎军前。一场仗想胜,很大一部分,就得靠人心。”
“然也。”刘子鱼点头表示赞同。
“你这一壶酒不满,所以我只能先告诉你一句。”晃荡着手中的酒壶,慕玉白勾唇一笑,整个人越发自信从容:“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这个道理你知道吗,舍出小益,才能换得大利。”
“但具体要如何使用呢?”两人的谈话没有故意压低声音,一个坐在慕玉白前面的人,忽然转身问道。
“半壶酒换一句话,这半壶,已经换完了。”慕玉白低声笑着,眼睛在那人的酒壶上流连。那人也是个机灵人,立刻送上自己的半壶酒:“我这还有半壶,望姑娘不弃,指教一二。”
“就拿戎狄人举例子吧。”晃了晃酒壶,听到有液体与瓶壁碰撞的声响,慕玉白满意的点点头:“戎狄是游牧民族,他们最爱侵扰的,无外乎是些水草丰美的地方,大盛与其连年镇压,不如划出一段地方,租给他们,而这租金就很讲究了,太少不行,会壮大戎狄,太多也不行,戎狄人压根就不会同意,这个租金的限度一定要是既能让戎狄人过上比以前更好的生活,又得让戎狄生活之外,无法再壮大自己。人嘛,总是贪图安逸且健忘的,他们不需要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有多不自由,只要知道比之前好就行,没有有马牧,有肉吃,久而久之,还怕戎狄不臣服于大盛,北疆没有安宁可言?”
慕玉白边说边喝,很快第二个半壶酒也下肚,沐雨在一旁看着着急,还不如不限制,让她喝自己的喝个够呢。喝晕了的慕玉白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可她却明白,这席间所有人的言谈最后都会被国公爷知晓,姑娘的这番言论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动乱。
“姑娘刚还说自己不会安邦,可您说得,就是定国大计啊。”
“什么大计小计,安邦定国,攘外平内,原本都是联系在一起的事,我刚才懒得跟你废话,你还真当真了,哈哈哈,你真傻。”喝多了的慕玉白显然有些口无遮拦,可她这番话却没让刘子鱼有丝毫的不痛快,在他眼里,慕玉白全然显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看着愈发惹人喜爱。
“我们姑娘酒后失言,还请诸位先生见谅。”沐雨朝刘子鱼行了一礼,又俯身对慕玉白道:“姑娘,你喝多了,我们先回梨白院休息可好?”
“不好!”慕玉白噘着嘴,一口拒绝:“我还没看到小峰呢,答应了今晚上得多看他两眼,做姐姐的可不能失言,不然以后还如何管教他。”
“姑娘说得对,君子当言而有信,以身作则才是。”坐在她前方的人立刻巴结道。
“屁嘞,我才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做君子有什么好?君子敢在战场上使用美马计,君子会在南疆演戏?”说着说着,慕玉白又嘿嘿笑起来:“年轻人呐,做事太有规矩也不行,还是小女子好,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沐雨你说对不对。”
“然小女子也该行端直,思虑熟才行。”沐雨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她伸手想直接把慕玉白拉起来,奈何对方却像一滩烂泥一样糊在那儿,岿然不动,让她又气又急。
“老子赚钱有道,合法纳税,三讲五爱,关心邻里,哪里行不端,坐不正了!”喝晕了的慕玉白也是个不讲理的,她鼓着腮帮子瞪着沐雨,大有小丫头不解释清楚,今日就没完的架势。
“首先,当众醉酒还胡言乱语,就不是小女子所为。”祁峰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少年黑着脸站在沐雨身侧,像一堵墙一般将眼前诸人全都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之内。
“啊~小峰,你来啦~”酒精麻痹了大脑,全然忘记这个少年对自己种种的不轨行径,慕玉白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像一束光一样照亮这片黑暗:“酒席好无聊,我们回家吧。”
“好。”少年点点头,阴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坐在慕玉白周围的两个男人,强硬的一把将女人从座位上拽起:“我们现在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