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不敢隐瞒,将事情前后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皇帝颜色隐有怒色,又对林婉儿和陈诺诺说道:“你们俩还有什么话要说?”
陈诺诺梨花带雨,脸上泪痕不可不谓之凄凉,语气不可不为之悲苦:“民女求皇上做主。民女虽然身为宰相侄女。又有王爷照拂,但是自小母亲亡故,都是吴妈一手将民女拉扯长大。无异于半个娘亲。”
太后看着欧阳小兰小巧可人的样子,话语更是在理,心中自是不忍,看着那梨花带雨的凄苦样子。听说这欧阳家的女娃将来还要是孙子赵凤的媳妇,更为怜惜。转头看着林婉儿心中愈是生气。
欧阳小兰以头抢地,连声说道:“吴妈自小将民女视为己出,舍不得打骂,每夜必是民女睡了自己才睡。衣食住行自是打理妥当,没有半分差距,十几年如一日。教导民女要知书达理、与人为善。民女犯了错,吴妈包容。舍不得责备半分。今天吴妈虽然言语不妥,有错在先,但是肯定也只是玩闹,断不会害了林家老七的性命,可这林婉儿仗着家中钱财和最近陛下施恩,目无法纪,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宫中行凶,伤了吴妈,惊了太后。还让自家的兄弟打了四皇子。民女不才,不求其他,只求讨个公道和说法。”
陈诺诺语言不停,字字在理,句句妥当,承认欺负了大宝,但是你却以性命相逼。
听完此话,太后自有想法和倾向,但是皇帝在前,总要问问:“皇帝,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该怎么做还是由皇帝定夺吧。”
皇帝对着林婉儿问道:“林婉儿,你可有话说?”
太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皇帝还问了这么一句,自然想给林婉儿一个争辩的机会,可是林婉儿却低头说道:“民女无话、民女知罪。”
林婉儿若是狡辩,皇后自是不喜,可是林婉儿一句话不说,太后自觉地这女子无赖习性,竟然不知好歹,皇帝的面子都不给,忍不住开口道:“哼,毕竟是宫外来的,满身铜臭气味、俗不可耐。既然都承认了,哀家便作了这个主儿,法外开恩,不要了你们几个性命,但是将林婉儿和她两个弟弟拖出去打三十廷杖。”
林婉儿听完太后的话,突然开口:“陛下,太后,民女有话。”
太后再也忍耐不住,这林婉儿忒不知好歹,皇帝给你台阶下,你不珍惜,如今却要忤逆哀家的话,太后怒气已经显现在脸上,吩咐左右:“拉出去,拉出去。”
林婉儿不管其他,挣脱左右廷尉,开口道:“林婉儿愿领廷杖九十,求陛下太后开恩,别打我两个弟弟。”
太后闻言,竟是一愣,没想明白其中缘由,开口问道:“为何?”
林婉儿低头答道:“民女家中父母双亡,弟弟痴傻年幼,民女便是弟弟的娘亲。“
民女便是弟弟的娘亲—这句话自是让太后动容,想不到小小年纪,竟然以娘亲教导弟弟,也是苦命的娃儿。陈诺诺说奶妈便是娘亲,林婉儿道民女便是娘亲,太后年长,身后已无长辈,身前子嗣成群,当然更为后者动容。
林婉儿接着说道:“民女没教过弟弟知书达理、与人为善,只是让他知道,你是个傻子,是个孩子,但是千万别让人欺负了。民女家中虽有钱财,但是再多的钱财也换不来亲人照顾关心,民女曾许诺弟弟们,有民女在一天,便断然不会让他人欺负她。民女最近心中慌乱,时常感觉惶恐。”
太后有所感动,开口问道:“你慌乱惶恐什么?”
“惶恐那日民女若是不在这世上了,谁去照顾好我的弟弟啊?!”
一句话戳中了太后心中那道坎,忍不住紧了紧握着皇帝的手。太后年龄大了以后,愈加怕死,不是怕死本身,死了能去见先帝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儿,而是怕身边这天子孩儿没人照看,不管他人如何敬畏皇帝,在太后心中。这位九五之尊似乎还只是没长达的孩童,宫内竟是阿谀奉承之辈,年年祝寿,年年说好听的。可是太后心里真不想长年龄,若是哀家去了,谁来照顾我这孩儿。只是没想到今天这话竟然从一个女娃儿口中听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