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诺转身离去,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林婉儿,你想不想去喝酒?”
林婉儿愣了愣,不太明白陈诺诺怎么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要求,她低头想了想,没有说话,走到陈诺诺面前,两人并肩而行。
一路无语,陈诺诺白衣如雪,静默望着周围,人群熙熙攘攘,她像是一叶浮萍游荡在陌生的世界中。
林婉儿身穿一件鹅黄色衣衫,没有陈诺诺那般超凡脱俗,她低着头看着脚尖,一步一步向前走,很多事情都提不起她的兴趣。很多事情她都记不清楚了。
是否她真的在澶州生活过,是否真的有一座小院坐落在澶州城,是否真的有一条喧哗热闹的画舫街真的延绵在她的眼前,是否真的有一个人在雨天敲开小院的大门,用一波三折的笑容对她傻笑?
她不明白宫洺为何如此这般对待自己,难道前世两人之间感情即使换了时空,还是不能让宫洺回心转意。哪怕一点廉价的安慰都不给。有时候她会想,若是赵乾只是赵乾多好,若是赵乾不是宫洺多好。但是她确信,赵乾便是宫洺,因为前一世的李念思太熟悉宫洺。
两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家酒肆。两人并肩而进,找了一个靠边的座位坐下。无语。
林婉儿抬头打量了一下这间酒肆,苦笑一声,这家酒肆很熟悉,洪秀瑜就是在这家酒肆醉酒。用狂草写出了那篇极尽缠绵悱恻的诗词,时光荏苒,那满墙的狂草已经有些斑驳。
镇北军南下攻城。对于上京城百姓如同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闹剧,无论外面传得如何风风雨雨。除了玄武门的城门和城门前的狼藉,上京城没有受到丝毫损伤,再加上朝廷管得紧,大家都有意或者无意略去发生过的事情。
一坛子酒上来,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平时也都喝过酒,但是这样一大坛子酒上来,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陈诺诺端起酒坛,给自己倒上,满满一碗。
林婉儿接过来,给自己倒上,多半碗,离着满还差很远,比之陈诺诺碗中酒还少上不少。
“你可真有心机。”陈诺诺开口说道。
林婉儿觉得陈诺诺在变着方向骂自己“心机婊”,脑海里一颗炮仗被点着了捻子,心中勃然大怒,端起酒坛倒满,不少酒水已经溢出,比陈诺诺的还满。林婉儿冷哼一声,怀抱着肩膀,斜眼望向陈诺诺。
陈诺诺笑了笑,没有端起酒碗,而是前倾了身子,弯了弯腰,伸出脑袋,嘴巴贴着碗沿轻轻啄了一口,样子憨笨,和平日知性文雅的陈诺诺大相径庭。
烈酒入口,灌入腹中,辛辣不已,陈诺诺被呛出了眼泪,忍不住咳嗽两声,顺带着好像还流出了鼻涕,这位才女也不在意,拿出手绢擦了擦,一副没人看到,我还是世人眼中风华绝代大才女的模样。
林婉儿看到陈诺诺如此“不堪”,冷哼一声,多日阴霾的心头见到了一丝阳光,端起酒碗,猛地喝了一大口,那一口烈酒入口,好像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但是她强忍着上冲的辛辣,强行压了下去,那酸爽的感觉直通脑门,两个耳朵中似乎都有烟气冒了出来。
不过,她没有呛出眼泪,也没有咳嗽,更没有流鼻涕,微微仰头,骄傲的望着对面的承诺诺,气势强横极了,十八碗过景阳岗的武松也不过如此尔尔。
陈诺诺伸出玉葱般的手指,指了指林婉儿迸溅在桌面上的酒水:“好心机!”
林婉儿低头看去,桌面上却是留下一滩地图一般的酒渍,她一大口酒下肚,胃里滚烫,呼出一口气都带着热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