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钦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幽暗的眼眸盯着她看了看,悠悠地站直了腰。
他?好像也?只?是单纯地带她进来换衣服,明黛靠着躺椅,望着他?的背脊,肩宽腰窄,线条干净漂亮,蕴藏着力量的肌肉蛰伏在他?白皙的肌肤下。
直到?他?双手搭在腰间?长裤的系带。
明黛歪头,轻呼一口热气,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别咬手。”偏这时他?突然转身,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深暗。
明黛莫名的惊慌了一下,下意识地放下了手,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指甲在竹篾上轻刮:“你不赶紧换衣裳吗?陈静照在下面等,等你呢!”
魏钦鼻音低应一声,回头继续换衣裳。
明黛心?跳加速,还是偏过头,转开了视线,耳朵一片面颊绯红。
这人心?思坏透了,她手掌在脸庞扇了一下风,手指抚过自己?的脖颈,碰了碰自己?烫热的耳垂,却没发现魏钦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往她这边走来。
小?半个时辰后,明黛推推深埋在她颈边的魏钦,他?炽热的喘息声烘得她脸庞娇红,眼眸含情,扯扯弄脏了的裙子。
魏钦低头看她绿裙裙摆,喉咙滚动?。
“抱歉。”
纵使他?说着抱歉的话,可明黛却听不真切有多少歉意,她娇声说:“你赔我。”
他?滚烫的唇瓣贴着她的耳朵,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抚绕绿裙系带:“嗯。”
明黛手指死死地握着躺起两侧的扶手,脑袋枕着竹枕,仰头望着房梁,房梁有序的纵横交错,再?精致清晰不过,她却感觉到?眼前模糊,眨动?眼睫,染着红晕的眼角控制不住地溢出水珠。
明黛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只?望见他?发髻上的墨玉簪。
似乎怕刮到?他?,他?忽而抬手抽出玉簪随意丢到?一旁,发出清脆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想去看有没有摔坏,却被他?摁住:“别动?。”
他?一张冷淡的俊容此刻泛着靡靡之态,薄唇沾了水渍。
明黛脑袋轰然作响,耳边轰鸣……
*
等魏钦到?楼下时,陈愖已经在门房等得着急了。
陈愖瞅瞅他?的脸色,到?底不敢再?调侃,只?是用肩碰了碰他?的肩:“这回能走了?”
一来一回就算路上耽误一些时候,满打满算也?不过十来天,他?好意劝道:“很快就能回来了。”
何必如此难舍难分。
魏钦沉凝的目光瞥他?一眼,语气平淡地说:“走吧。”
他?们快马加鞭,于第三日赶到?了济宁下属的一个县城,与宋廉碰了头。
“老爷子听说你要来,当即决定歇在驿馆里等你,但你知道他?,他?是向来是闲不住,午后带着几个护卫去附近几个村庄了,估摸着等会?儿就回来。”
宋廉是皇上特地下令派来保护解道机安全的锦衣卫千户。
魏钦微微颔首,他?们两人是老熟人了,不必过多寒暄。
两人到?房中?商议:“这一路路况尚可,可到?邳州渡口再?换水路,船我已经准备好了。”
魏钦话音方落,宋廉立刻便接道:“都听肃生安排,你说的话老爷子肯定听,你我有一年未见了,我让下面的人打壶好酒,你我兄弟二人好好喝一杯。”
两人上回见面,还是去年三月,他?亲自到?福建,替解道机送密信给他?
魏钦扯了扯唇:“被老师知道,你今明两岁的薪俸又不想要了。”
宋廉呵呵笑了两声:“不让老爷子知道不就好了?”
魏钦锋锐的长眸扫了她一眼,眉梢微扬,没有说话,但是宋廉却是老实了。
宋廉在心?里嘀咕,这魏肃生果真就是解阁老的学?生,通身气势和从前的解阁老太像了,只?是解阁老如今年岁大了,神态反而和蔼了一些,不复往日的犀利。
魏钦不管他?心?中?在想什么,把路径图推到?他?眼下,让他?在要塞部署护卫。
“你放心?,有我在,必会?保证阁老的安全。” 宋廉收了路径图,端正容色道。
魏钦低“嗯”一声,起身到?窗边望着窗外景色。
邳州码头船来船往,商船货船络绎不绝,自窗边望去一派繁荣,甄安阳立在船窗后,眉头深锁。
“太太也?真是的,您是出来办正事的,非要您带着这个草包。”
甄安阳的小?厮在一旁小?声抱怨,甄安阳来邳州是与几家盐号商定要事,应太太偏要让他?们大爷带着应五郎教?导他?,应五郎岂是他?们大爷能教?会?的?不添麻烦就好事了。
话传到?甄安阳耳朵里,甄安阳转头看了一眼甲板上的应五郎抿了抿唇,摇头:“不许胡说。”
那小?厮连忙点头:“是小?的多话了,您莫怪罪。”
甄安阳没有和他?计较,显然对应太太的决定也?感到?无奈,但仔细想一想,这般也?好,将应五郎带出来,省得他?在扬州作乱。
应五郎站在甲板上,胳膊还挂在脖子上还不忘与丫鬟们调笑:“过几日你随小?爷回扬州可好?”
“奴婢的家人还在临清,我怎舍得抛下他?们!”丫鬟红着脸说。
“就让你老子娘一起走。”应五郎大方地说。
丫鬟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应五郎哈哈大笑,一转头看到?了对面船甲板上昂藏的身影,小?眼睛瞪大,看清了那人的面孔,目光露出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