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琢磨了片刻,忽然想通了如果只有叶胜和亚纪的情况下,他们最大可能发现白帝城是以怎样的途径,“亚纪师姐,叶胜的言灵,是‘蛇quot没错吧。”
“是的,叶胜的言灵是‘真空之蛇quot,很适合水下作业和探索。”酒德亚纪点头。
按照原本的计划,叶胜在下潜后是可以通过‘蛇quot来进行地毯搜索白帝城的踪迹,但现在换路明非之后,他们就在很关键的一个步骤上卡住了。所以她之前一直都不赞同路明非顶替叶胜下潜,在某些时候叶胜的言灵在水下就是要比那些高阶的言灵好使,这是泛用性的问题。
回答了路明非后,酒德亚纪只能向塞尔玛汇报了他们现在的情况,再对不远处到处乱游似乎在寻找什么的路明非交代,“师弟,我们的氧气还剩下一个半小时,还可以在这片遗址里探索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白帝城的线索,顺便搜集一些这里淤泥中的青铜碎片和鹅卵石,等到氧气差不多的时候就回去交差。”
他们一点点从长江河道的上游摸索过来,在基本确定这里是白帝城遗址之后,原本()
这次下潜就是想要得到突破性的发展,现在看起来也只能成为又一次试探性的下潜了。
“其实如果是‘蛇quot的话,我应该有办法。”路明非遥望了一圈这个熟悉的地形,确信这里就是他记忆中白帝城的入口周围后说道,但要具体到入口在哪里,他还得用点特殊手段。
“你的言灵不是‘先知quot吗?”酒德亚纪问。
她其实心里清楚路明非的言灵大可能不是‘先知quot,从对方一直以一个无所谓的态度聊到这方面来看,他的言灵应该是其他的什么更为神秘的东西。
“幸亏我来之前和叶胜师兄进行过交接,所以做了一点备份。”路明非嘟哝着,在水中游正,脚蹼弹出钢爪扣在淤泥之中固定,闭上眼睛,双手交叉在胸前。
他的这个动作让酒德亚纪愣了一下,心中正生起“不可能吧?”这种想法的同时,一个巨大的领域从路明非身上扩散开了,瞬间覆盖了直径几公里的水域,与此同时,摩尼亚赫号上监测到了庞大的生物电流信号,仿佛一颗静电炸弹在水底爆炸!
“路明非!亚纪!水下发生了什么?”公共频道里响起曼斯教授低沉快速的呼喊。
“这里是酒德亚纪。”公麦中响起了酒德亚纪的声音,有些迟钝,也有些愕然,“我们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只是释放了一次言灵。”
“言灵?什么言灵?”曼斯教授心中即使涌起了一个答案,还是没有轻易地去相信,而是选择了确认。
“‘蛇quot,路明非释放了‘真空之蛇quot,他在检索整个河床下方的岩层空间!”酒德亚纪说道。
路明非释放了“真空之蛇”?他的言灵不是“先知”吗?难道他谎报了自己的言灵?还是说他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曼斯在大脑混乱,难以第一时间做出命令和判断的时候,公麦里忽然响起了那个男孩的声音,
“我找到了。果然白帝城还是在这里没有变。”
那是路明非的声音,他在释放“蛇”的时候甚至还有精力同步进行回答,这让他身旁想要去抱住他稳定他在水流中身形的酒德亚纪都愣神地停在了原地,看着那个男孩双眸的耀眼金色。
在叶胜释放“蛇”的时候,那个大男孩基本是无保护状态的,一阵水流都能带走他,所以需要酒德亚纪充当固定绳的工作,温柔地在背后抱着他保护他。但在路明非身上,那些“蛇”就像是忠实的仆人一样,尽力地挥洒着它们的血汗,却又不给它们的主人带来一丁点负担——亦或者那些负担对于这个男孩来说甚至算不上压力,如同呼吸般简单自如。
第二次,酒德亚纪似乎明白了“s”级这个称号究竟意味着什么,那的确是普通混血种难以跃过的天堑,不是简单的“不服气”能否认的存在。
路明非低身下去抚摸淤泥下的河床,那数不胜数的“蛇”在地下的岩层不断地游走带回来信息,他在以前就构筑过“蛇”这个言灵,现在再一次使用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况且这一类信息类言灵,他玩得更熟的是恺撒·加图索的“镰鼬”。
在“蛇”的感应里,岩层之下,大量的电信号进入了活跃阶段,那是在优良导体中才会出现的状况,这也证明着路明非熟悉的那个白帝城的确没有挪窝,只是被岩层掩埋得严严实实的。他这次来决定要做的,是林年以前做过的事情——将白帝城中的那个麻烦东西给带回学院。
现在白帝城找是找到了,但是该怎么进去偷(抢)东西呢?
就在路明非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所操纵的大量“蛇”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了似的,开始不可控地向着一个方向游去,最终包围在一个未知的物体身边,不靠近,也不远离,那()
种因为畏惧而发出的颤抖的波段和频率,像是在歌颂,像是在朝圣。
这该不会就是...
路明非心中沉了沉,就在要和酒德亚纪说什么的时候,他忽然断开了“蛇”的领域,在巨大的领域溃散,大量的生物电流四处逃逸之间,他耀金色的瞳眸逐渐变得熔红,低头在酒德亚纪难以理解的目光下,盯住了淤泥覆盖的地面,目光森然恐怖。
“果然,这些麻烦东西这下子一口气就全都留给我了吗?”
摩尼亚赫号的公共频道里,所有人都听见了路明非自言自语的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没人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但他们却嗅到了一种浓厚的使命感,以及森冷的肃杀气息,最后还有一丁点浅浅的无奈。
黑暗之中,岩层之下,那远隔了厚重的岩石与淤泥的深处,白帝城中一双巨大瞳眸张开了,它凝视向了一个方向,穿透了无数的阻碍落来,和河床上的僭越冒犯之人进行了一次遥远的对视。